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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推辭,沈夢沉早已命人搬了座椅來,擱在御座之側,內殿就有酸枝梨木嵌雲母石的短榻,鋪上十二龍鳳明huáng軟褥,赫然又是一方寶座。底下眾臣看著,也沒什麼異議,新帝此舉,不過市恩懷柔,向太皇太后所代表的公卿勢力示好而已。誰知這座椅搬上去以後,沈夢沉又道:&ldo;再設一椅,給我的皇后,兩宮母儀天下,自該一視同仁。&rdo;說完對君珂笑盈盈招手。群臣驚得呼一下站起來,內閣三大學士急急上前一步,&ldo;陛下,君珂乃敵國皇后!我大燕階下囚,如何能夠以皇后之位相待,受我大燕百官朝拜……&rdo;沈夢沉手一招,殿下那一排護衛,齊齊跨前一步,正bi到站在最前面的三大學士面前,手中漆黑的長刀,幾乎已經戳到了三人的胸膛。&ldo;堯國當然是敵國。&rdo;沈夢沉笑吟吟伸出三根指頭,&ldo;制勝他國者,不僅有以力制之,以兵勝之,也有以勢壓之。朕把納蘭述的皇后都搶來做了皇后,他納蘭述顏面掃地,自此永遠輸大燕一頭,未戰先敗,氣勢已弱。一個連妻子都無法保護的人,如何能駕馭一國,鎮服百官,將使萬兵?他連君珂都輸給了朕,又如何對堯國皇后麾下的鵠騎雲雷jiāo代?君珂一旦成為朕的皇后,堯國必亂,如此有何不好?&rdo;他這番歪理說出來,群臣都愣了愣,覺得似乎也許大概好像,也有那麼點道理?不起眼角落裡,那年輕的御史,摸了摸臉,嘿嘿笑了笑。他一笑,他身邊的人就抖了抖……&ldo;來人,設座。&rdo;同樣的座位抬了上來,這回放在右側。&ldo;我有答應你坐?&rdo;君珂攏著袖子,看著那明huáng軟褥的寶座,笑得淡淡。沈夢沉笑著拍拍手,兩個打扇的宮女上殿來,都有點形態僵硬,目光呆滯,君珂看見左邊那個,眼睛一直,&ldo;紅硯?&rdo;紅硯眼神呆滯,目不斜視,步態僵直地上殿,立在君珂座位背後。&ldo;想救她嗎?&rdo;沈夢沉一指,&ldo;乖乖上來吧。&rdo;君珂垂下眼,半晌笑笑,&ldo;最近境遇真離奇,階下囚忽成座上客,還能被大燕群臣參拜,有何不好?&rdo;她不急不忙上殿,身後一隊紅門教徒扮成的侍衛,持刀拿劍,對準她的後心,看起來很有幾分滑稽。&ldo;坐,坐啊。&rdo;君珂上殿,瞟一眼紅硯,並沒有立即出手,反而反客為主,招呼那兩個,&ldo;沈夢沉,你想這位置想了很久了吧?以前我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拿下不屬於你的冀北,建立根基浮薄的大慶。到今兒我才知道,原來你繞了一個大彎子,最終的目的居然還是大燕,佩服,佩服。&rdo;沈夢沉笑笑,負手而立,目光落在御座上,九龍盤旋,鱗甲猙獰,huáng金吞口碧玉珠熠熠生輝,大燕至尊之位,天下萬方之主‐‐他等待了很久的位置。從知道身世那一刻起,便等候、籌謀、盤算著的位置。那些年,從內閣小吏做起,一步步升書記、主事、侍郎、尚書、乃至右相,朝堂上的位置越站越前,越往前越覺得遙遠,那人間至尊之位,越靠近才知道其間深邃鬼魅,不狠了心、棄了qg、忘卻這紅塵骨rou歡喜,再不能接近。只因為出生時沒有哭泣,他便被母親視為不祥,雙生子命運從此決定,一個位居宮廷,註定將承帝業的皇太子;一個養在世家,做到極致不過朝廷一介臣子,永遠俯伏於兄弟腳下,山呼萬歲,按班禮拜,頭仰得再高,不過看他明huáng的靴尖。他原也認了,可當那年,那幼童懷滿腔興奮欣喜,入宮去問他的姑姑,我是不是你的孩子?那一日桃花紛落是給他的回答,紅豔如胸膛濺出的鮮血。養傷三月,等到傷快好時,忽然就被家主給送到了冀北,說讓他掌管冀北的莊田,冀北莊田大管家和冀北成王府關係很好,多年來呼風喚雨,忽然空降了一個小主子,偏偏小主子人又jg明,來了不過幾天,便查出了許多虧空的賬目,那管家驚恐之下,向冀北王府舉報小主子私蓄江湖高手,yu待不利於王府。當夜,冀北王府的jg兵便踏破了他的莊園,王府原本忌憚他的身份,只打算請過府詢問,那管家卻唯恐斬糙不除根,暗中派人趁機要殺他,幾位跟隨他來到冀北的忠心家人,揹著他逃跑,路過渦山,失足掉入一個深dong。之後的事,便也不必說了,翻開舊往的記憶,不過倒映血色橫斜,渦山山dong黑暗的山fèng,從此擠不過這人生狹窄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