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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呢。&ldo;怕是有別人手筆呢……這種風格……&rdo;他站起身,心qg很好地一笑,道,&ldo;應了他,也該給士兵們休養生息了,朕需要長寧立刻迴歸天盛藩屬。&rdo;他頓了頓,加重語氣,&ldo;立刻。&rdo;&ldo;是。&rdo;寧霽恭謹的退去,寧弈立於殿中,望著那個方向,唇角笑意淡淡。天下之大,我和顧南衣,都已走過,只漏過了一個地方,一個現在屬於敵國,我無法南巡,顧南衣也疏忽了的地方。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路之彥,約定的三件事,在那年之前,只完成了兩件。那最後一件是什麼呢?是不是將長寧藩,作為一個憩息隱藏之地?當初你是真心想自戕,但是我可不認為,宗宸會真的不管你。當長寧藩迴歸天盛藩屬,朕作為天子,想怎麼去就怎麼去,你還能怎樣掩藏?他帶著淺淺嚮往笑意,走向內殿。身後突然起了一陣風,來得極快,瞬間劈裂安靜的空氣,帶著徹骨刺膚的寒意。他霍然回首,眼前驚電般白光一閃。混沌中聽見一人怒喝。&ldo;寧弈,今日我和你,同歸於盡!&rdo;==鳳翔五年冬,一個震驚天下的訊息,迅速在天盛大地上傳遍。青衣無名刺客闖入皇宮,刺殺當朝帝王,鳳翔帝重傷駕崩。刺客得手後大笑三聲,道:&ldo;一起死了gān淨!&rdo;隨即也拔劍自刎。山河縞素,萬民居喪。這一日又下了場雪,下得薄,瞬間便被官道上的馬蹄淹沒,道路因此泥濘不堪,行人因此越發的少。卻有一騎,飛奔於官道之上,一身黑衣的騎士,胯下駿馬烙著長寧藩的標記,馬蹄答答,聽來急切,馬上騎士褲腿上濺滿泥濘,卻依舊不改速度風馳電掣,看那風塵僕僕模樣,想必已經趕了很久的路。前方不遠,便是洛縣行宮。那騎士在行宮不遠處勒馬,遙遙望著一片素白的行宮,身子震了震。據說鳳翔帝和長熙帝一樣,都選擇了洛縣行宮作為最後晏駕之地,如今大行皇帝正停靈於此,七七四十九日之後下葬。騎士望著那觸目驚心的白,久久咬著下唇,握住韁繩的手指不住顫抖,一時竟徘徊猶豫,不敢近前。也許是全部心思此刻都在前方行宮,騎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黎山之上,孤崖枯樹之後,有人也遙遙而立,看著這個方向。他在這裡等了十天,在山河縞素此刻,終於等到一騎遠歸。他遠遠立於樹下,山風dàng起他的衣袂,天水之青如碧水悠悠流dàng,清澈宛如當年。一襲薄薄白紗遮住容顏,自那年雪夜驚豔一現,他再次將絕世容光密密封起。太過絕豔終將折福,折自己或他人之福。很多年前,有人這麼對他說。皮相終究是過往煙雲,就如他的心中,永遠最鮮明的,都是那個衣袂獵獵的huáng臉垂眉少女。他久久注視那個方向,然後慢慢轉開眼,注目雲端,恍惚裡還是那年京郊,他一動不動呆在自己的一尺三寸地,那少女走近,幾分狡黠幾分不安幾分試探,輕輕開口。&ldo;喂,大俠?&rdo;從此打破他凝定混沌天地,送他五色斑斕新世界。他輕輕笑起來。面紗一動,日光退避,風到了此處也輕緩作舞,似乎不敢驚擾這一刻絕豔神光,那一笑有多美,卻永無人得知。美在寂寥芬芳處。他緩緩抬手,輕輕摸過自己唇角的弧度‐‐原來這就是笑。繼那年嘶喊那年流淚後,他再一次懂得了,笑。很好,很好。此生不可貪心太多,那年飛雪裡她靠在他懷中,最後一眼向著高臺的方向,他瞬間便懂得了一切。懂得了心之所屬,懂得了qg意所繫,懂得了世間qg有千萬種,愛有更多的表達方式,不必執念那最終。她送了他此生全部,他還她一世成全。至於他自己。來過、愛過、哭過、笑過。已經足夠。他帶著今生第一抹笑意,轉身,南行。別了,我愛。天涯很遠,從此你在我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