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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風拂來,帶著濃濃的煙火氣息,有一種令人心安而溫暖的奇特感。凌仲升說,總有一天,他要把這塊地買下,在這裡建起現代化的高樓,給每個街坊一個新的家,讓它成為s城最閃耀的明珠。﹌﹌﹌﹌﹌﹌﹌﹌﹌﹌﹌﹌﹌﹌﹌﹌﹌﹌﹌﹌三年後,凌仲升成立了淩氏,他們一家三口,連同那些遠遠近近的親戚們,也都一同去了z城。這一年,凌泰與他們第二次見面。仍舊是夏天,他剛剛讀完大一。這一年,凌仲升看起來蒼老了許多,他對他說,阿泰,你來幫我,好麼?凌泰從未跟凌仲升細細說過自己在歐洲的家族,一來是因為他在那邊長大,思念觀念與國內的人不同,從不覺得家族的產業跟自己有什麼關係。他也從來沒有想過,以後有一天會去經商。二來,他跟他的母親一樣,自小信封基督,無慾無求,生活非常簡單,只想繼續學習自己喜歡的美術,以後在適合的地方開一家寧靜的畫廊。然後與一個喜歡的女孩相遇,結婚生子,攜手同老。而這些,凌仲升都不知道。他開口求他幫忙,凌泰考慮了兩天,回歐洲後,將所讀的美術專業改成了工商管理。他並不覺得這是一種犧牲,他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親人太辛苦。他希望儘自己的能力,幫他分擔。那之後的五年,除了學習,他亦在歐洲開了屬於自己的公司,家族的人幫了不少,他自己的實力也漸漸跟上。期間,他只回過z城一次。凌仲升仍然忙碌,和他妻子關慧心的關係卻有些微妙轉變。改變最大的恐怕還是洛安。十五歲的少年,大約因為太過優越的生活,漸漸開始生事打鬧逃學。凌仲升自小對兒子寵愛,但並不溺愛。只是這幾年他的重心都在生意上,對兒子管的也少,根本不清楚為什麼原本懂事的兒子會變得叛逆乖張。五年之後,二十五歲的凌泰正式進入淩氏工作,坐上了僅次於凌仲升的第二位置。這時的凌仲升,身體已越來越差,而凌洛安依舊每日胡鬧生事,甚至早戀。凌仲升知道,兒子雖然不成器,但本質並不壞。只是從小到大,他的生活環境太優渥太順利,品嚐不到挫折,也沒有任何危機意識。此後的一年裡,凌仲升感覺到身體每況愈下,一直在籌謀準備。他清楚知道,自己和妻子早已同床異夢。他明白他們之間的關係弄成這樣,也不能全怪她。是他先犯了錯,而她竟以同樣的方式報復,他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修補。他只希望,她不要因為這些仇恨,傷害到他們的兒子。但如果她真的不顧念母子親情,他也要給他的兒子留一條後路!最後一次入院時,他已有了預感,他在病床上寫了信,並將那些準備好的錢和股份都交付給凌泰。他很清楚他的為人,只要是他開口,他就一定會答應,並且會堅持到底。然而他同樣也清楚,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交付。洛安才十八歲,距離他大學畢業還有很多年,這是一條非常漫長的路。除了公司眾人的壓力,他還要面對關慧心的刁難,甚至是洛安的不理解。在這條路上,他將獨自一人艱難跋涉。他才二十六歲,為了他,他已經放棄了原本的夢想,放棄了成長的土地,他甚至都沒談過一場像樣的戀愛!難道現在又要他把自己年歲裡最好的時刻都貢獻給他的公司和兒子嗎?那一刻,凌仲升覺得自己就像個無情的惡魔,一次又一次的剝奪他的人生,只為修補自己的人生!然而,他的弟弟卻只是輕輕一笑,按住了他本打算收回檔案的手,“已經開口的話,不可以收回。我是你的家人,難道你要我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這樣返回歐洲?你放心,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公司的事我早已上手,至於洛安——他這麼聰明,也許不用太久,這個任務我就能轉交給他。或者……過不了幾天你的身體就會恢復,根本也用不著我。”那天,他坐在床榻,靜靜陪伴他。那時的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守,就是六年多;他們也都沒有料到,這天,竟成了他們的最後一面。這天深夜,凌仲升搶救無效去世。一個星期後,他出示檔案接手公司,震驚了整個淩氏。那天,凌洛安在指責他趁亂奪產之後,怒然離去。彷彿眾叛親離一般,世上唯有一人。那夜,素來自律淡漠的他第一次去了酒吧。早已知曉是如此的局面,可人心終究不是鋼鐵一般的死物。他告訴自己,總是需要一個習慣的過程。只要撐過去,撐過去就可以。只是無論如何——今天這個晚上,他想徹底的忘記。他向全能的主禱告,求他給予他勇氣,求他給他指引,求他寬恕他的罪:那些本不該有的退卻與懦弱,連同這一晚的酒醉。朦朧中,有人走了過來。迷離光線裡,她長髮披肩,妝容濃重,卻偏偏有著明媚無比的美麗眼瞳和可愛笑容。她那麼大膽,那麼放肆,不經許可便吻了他的唇。那唇帶著濃重的酒味和甜甜的水果味,她衝他軟軟一笑,像只嫵媚性感的小貓,“別生氣嘛,喜歡你才親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