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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直呼其名,他也不以為忤,淡淡看著我,略有一絲饒有興味的樣子,說,&ldo;哦?什麼事?&rdo;他頓了頓,漂亮的眉毛一挑,又說,&ldo;關於姚美人麼?&rdo;眉梢裡無聲地攢了一絲逼視。此刻我卻真的鎮定下來了,歪頭看著他,說,&ldo;我知你登基後政績斐然,知人善用,國泰民安,幾乎將我們賀蘭逼到了死角。‐‐所以,你是個聰明人,對麼?&rdo;段梅蘇微微一怔,只是不動聲色地看我。&ldo;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什麼才嫁給你。&rdo;高懸的銅鏡中,我看見自己眼中隱約的悲慼。‐‐不過是為了一段短暫的和平吧。其實我們心裡都知道,區區一個和親公主,是不可能讓他打消擴張版圖的念頭的。我挑了挑眉,又道,&ldo;對你,我既不會有夫妻之情,也不會有夫妻之實,所以我也不指望後半生你能在這粉黛三千的後宮裡護著我。&rdo;段梅蘇淡淡地看著我,忽然介面道,&ldo;你會自己護著你自己。&rdo;我知他是指姚美人的事,看著他的眼睛笑道,&ldo;段梅蘇,其實我這麼做,也是為了討好你呢。&rdo;他的目光微微一動。&ldo;姚美人仗著自己的父親是封疆大吏,越來越驕縱無理,你早就想挫一下她的風頭了不是麼?&rdo;我細細看著段梅蘇的反應,又說,&ldo;否則,當你知道她被我懲治的時候就該去救她的。而不是充耳不聞地任她跪倒天黑。&rdo;段梅蘇不置可否,目光仍是淡淡的,說,&ldo;你們賀蘭人,都很喜歡揣測別人的心意的麼?&rdo;我背過身,唇邊掠過一絲苦笑,說,&ldo;賀蘭人簡單淳樸,只有我一個心思複雜而已。否則,以我母妃的地位,又怎麼能在賀蘭十二位公主中脫穎而出,嫁給你這中原皇帝呢?&rdo;我想起遠在賀蘭的母親,想起此時再難相見的連皓月,心頭不由一酸。這時,餘光一掃,才發現段梅蘇此刻正在銅鏡中細細看我。&ldo;不早了,歇吧。&rdo;他把鳳冠撂在桌上,轉身往榻上走去,我微微一驚,正想再說什麼,他回過頭來打斷我,說,&ldo;你說這麼多,無非是不想朕碰你。&rdo;我一愣,仍是站在遠處不敢過來。段梅蘇脫下外衣,倒了一碗茶水放到c黃榻中間,說,&ldo;這樣,你總放心了?&rdo;良久良久,我只好走過去,背對著與他躺在大紅的喜c黃上。吹滅了紅燭,透過窗子可以看見月上有暈,落地如霜。盛夏的夜,比水涼,露水般輕盈。風裡有種清淡的味道,夾著段梅蘇身上獨有的香味,一漾一漾地湧入鼻息。就是在這樣的氛圍裡緩緩入夢。夜半醒來,枕邊人不知何時卻已經不再。我披上衣服走出去,小院裡有稀稀落落的蟬鳴,段梅蘇正倚著一棵大梨樹站著,素白的花瓣迎風飄落,他仰頭望著月光,以一種無限孤獨的姿態。旁邊有一汪潭水,粼粼晃動,盛著一輪圓月,其上落滿了如雪的梨花。池壁上刻著三個字,&ldo;飲月潭。&rdo;我在暗處看住他許久,不忍打擾,轉身無聲地走回房間。美人如玉月如霜。忽然覺得,在他心裡,應該也有不為人知的一段傷吧。三。{羅袖拂金鵲,彩屏點紅妝。}第二次遇到那個人的時候,我才知,原來他就是賀蘭第一勇士,出身連氏貴族的傳奇少年,連皓月。野外的宴會上,我那些目空一切的哥哥姐姐們對他仰慕有加,前呼後擁地圍在他身邊,敬酒,說笑,比對父皇都要殷勤。我遠遠地看著這個曾與我有一面之緣的男子,默默地轉過身去。或許那一夜的相見,他早已經不記得了吧。這時,餘光掃見喝多了的父皇推開眾人往營帳裡走去,我握緊了早早配好的解酒藥,思忖著要不要遞上前去。其實也並非想從他那裡得到榮華富貴。我只希望身為我的父親,他能多看我一眼。我站起身跟在父皇身後,卻見他漸漸偏離了營帳的方向,跌跌撞撞往樹林裡走去。因為自小我就與他生疏,此刻便猶豫著不敢上前,眼看營帳漸行漸遠,父皇腳下忽然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就跌倒糙叢裡。我愣了一下,慌忙趕上前去扶,卻見暗處有一個巨大的影子,迅雷不及掩耳地朝父皇撲去。原是一隻巨大的棕熊,揮舞著大掌迎面而來,我略一猶豫,跑過去擋在父皇身前。抽出昨日連皓月扔給我的短劍,不要命地朝棕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