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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文握著我的手一緊，側頭看向我，目光中竟有一種深深的痛苦和眷戀。七。{相思如夢}這輛黑色雪弗萊車我已經坐過很多次，身邊的人一直是段景文，可是現在，卻有一種很恍惚的感覺。這個人身上有種陌生而熟悉的味道，分明穿著段景文常穿的米色西裝和金絲邊眼鏡，整個人卻少了一種留過洋的書卷氣，多了幾分颯慡的英姿和俊美。我忍不住側過頭去打量他，只見他鏡片後那雙瞳仁就像兩顆染了墨的黑珍珠，睫毛長且根根分明，湊近了呼吸，隱約可以嗅到一種淡淡的油彩味。‐‐尹玉堂？雖然早知道他們長得很像，可是此刻坐在我身邊的人，卻讓我感覺熟悉卻又很陌生，分不清到底他是誰。&ldo;停車。&rdo;這時，他忽然開口對司機說，&ldo;你先下去等著，十分鐘以後再回來。&rdo;司機依言做了，砰一聲關上了車門。我一愣，定定地看了他許久，忽然間有些恍然，說，&ldo;你……難道你是……&rdo;他摘下金絲邊眼鏡，露出一雙漾著春水般的美目，含義紛繁地看向我，說，&ldo;心詠，你那麼聰明，我從來也沒想過能瞞住你很久。&rdo;我重重愣住，心中如電轉，一時卻也想不出頭緒來。尹玉堂跟段景文字就極其相像，如今再穿上段景文的行頭自是真假難辨，可是骨子裡那種氣質並沒有改變，那是無論如何也騙不過熟悉他的人的。我怔怔地看著他，說，&ldo;玉堂，你……&rdo;腦中一下回想起金爺給我講過的段家往事，說，&ldo;段景文呢？你知道嗎，聽我爹說，你們很可能是孿生兄弟……&rdo;尹玉堂將兩塊同樣的玉牌放到我手裡，打斷我說，&ldo;我曾經把我屬於我的那塊玉牌放在你那裡，也就是因為這樣，差點引來殺身之禍。段景文得知我的存在後，一直處心積慮想做掉我，因為我是長子，倘若跟段老爺子相認，他便不可能再繼承家業。&rdo;我想起段景文那日問我尹玉堂在哪裡時那種早有預謀的神情，卻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說，&ldo;你們是親兄弟，他怎麼會……&rdo;尹玉堂無聲地握住我的手，像是在找某種依賴，他看著我，眼中有痛，說，&ldo;我也以為他是來認我的。無親無故幾十年，我也很想有親人。可是段景文講完我的身世之後，他竟然想要殺掉我……心詠，為什麼，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雙胞胎，他從小榮華富貴，我卻要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被人拋棄的命運？&rdo;我一時也愣住了，他的手卻攥得我更緊，說，&ldo;從現在開始，我不會再讓任何人拋棄我，背叛我！我會用段景文的身份繼續活下去，保護你，給你想要的一切，完成我過去沒有辦法做到的事！&rdo;我怔怔地看著他，說，&ldo;所以你……殺了段景文？&rdo;尹玉堂曾經顧盼生輝的美目如今只是冷然，道，&ldo;我不殺他，他就要殺我。有什麼辦法？我不能一輩子任人宰割。&rdo;我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有些陌生，一時只是無語。尹玉堂輕輕環住我，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柔聲說，&ldo;但是無論何時，我對你的心意都不會變。你記不記得我說過，不管以後你在哪裡，嫁給什麼人，我會一直在原地等你……等你回過頭來對我說，萬丈紅塵，你只願做個看戲人。‐‐卻是跟我一起。&rdo;這時，十分鐘已到，司機依言回到車裡。我想說什麼，終是吞了回去。車子啟動，窗外掠過明暗交錯的光影。彷彿一個漫長的時光隧道。我想起與尹玉堂自相識起一起所經歷的一點一點，心頭也有些惘然……我彷彿看見那時的他，在南京的江邊自後抱住我，說，&ldo;心詠，我放不開你。&rdo;我看見他略帶痛楚地對白小蝶說，&ldo;……我保護不了她，也沒有能力給她安穩平靜的生活。&rdo;他那時的身影隨著火光搖曳，有種朦朧的美感，說，&ldo;我現在只是不想再讓她擔心，她希望我留在這裡，我便留在這裡等她。無論她最後的歸宿是誰，段景文也好，杜辰徵也罷，我……我只希望她幸福。&rdo;……我也曾經以為我喜歡的人是尹玉堂。一次一次地被他感動，被他包容，也曾真心想要跟他在一起……可是現在呢？我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