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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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有生之年作者：ente胡飛對何麗真說：&ldo;那種學生你就不要管，反正也是混子，來學校幹什麼？&rdo;李常嘉對何麗真說：&ldo;我晚上八點半。何麗真從公交車上下來時看了一眼手錶，自己到的不早不晚。現在是八月，天氣稍稍有點熱。何麗真拎著自己的挎包站在西京路的十字路口等著。她站了一會，人漸漸呆住了。目光無神地定在車水馬龍的街口，紅綠燈不時交替，來往行人神色匆匆。就在她發呆之際，忽然聽到一聲車笛，然後就是一句叫喚‐‐&ldo;麗真！&rdo;何麗真回過神，轉頭，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離她最近的一條道上。車窗半開，裡面露出商潔的笑容。&ldo;快過來！&rdo;她說，&ldo;這裡不讓停車的。&rdo;何麗真聽了，趕忙幾步跑過去，繞到另一邊，坐上副駕駛的位置。商潔踩下油門，趕在這個綠燈倒數幾秒的時候過了馬路。&ldo;等久了吧，抱歉，我那邊臨時有點事情。&rdo;&ldo;沒有。&rdo;何麗真說，&ldo;也沒多久，我也是剛到。&rdo;商潔一邊看車一邊側過頭，有點誇張地打量著何麗真，何麗真被她看得不舒服，說：&ldo;你好好開車啊，看我幹什麼。&rdo;&ldo;我看看你情況怎麼樣。&rdo;商潔說著，還點了點頭，&ldo;還行，好像也沒受多大刺激。&rdo;何麗真笑著說：&ldo;能有什麼事。&rdo;商潔單手扶著方向盤，在身邊的皮包裡摸出一盒煙，咬了一根在嘴裡，又單手掏出打火機點著，抽了一口，吐煙的時候把車窗開啟了點。何麗真側過頭看著她，就算知道沒有用，也忍不住勸了一句：&ldo;你少抽點菸吧。&rdo;商潔笑笑，說：&ldo;少不了，有癮。&rdo;何麗真也知道勸不了她，轉過頭看著窗外。&ldo;我就不知道你慫什麼。&rdo;商潔看了一眼後視鏡，何麗真的身影有點瘦小。她沒回話，商潔在車窗外面彈了一下煙，說：&ldo;自己偷腥被人看到，他心比你虛，這麼好的機會你也不會利用。&rdo;何麗真還是沒說話，看著外面一閃而過的霓虹燈。商潔說著說著，聲調慢慢就變冷了，往常做生意那種公事公辦的樣子也出來了。&ldo;他就是嚇唬你一下，看看你的反應，誰知道你第一關就撐不住。不對，你不是撐不住，你根本就沒撐，我真是服了。&rdo;商潔皺起眉頭，眉心處擠出一道深深的皺紋。&ldo;這個事要是握在我手裡，三天就讓你那個狗屁領導跪下，至少也要讓他找人給你送進重點學校，現在倒好，給你塞了個什麼破地方，楊城那是個縣級市吧，你‐‐&rdo;&ldo;好了。&rdo;何麗真打斷她，&ldo;算了。&rdo;&ldo;算了？&rdo;商潔的聲音有點尖銳，&ldo;你要喜歡去那破地方當老師你就去！我給你抱不平你還跟我說算了！&rdo;何麗真見她要發火，連忙哄她，&ldo;好了好了，你別火。你也知道我膽子小，跟你不一樣。&rdo;商潔眉頭還是皺得緊緊的，拿煙的手指指點點，惡狠狠地說：&ldo;你就這個樣子，以後得被人欺負死！&rdo;何麗真耐著心底哄了一會，商潔的脾氣這麼多年她也適應了。她們是高中同學，不過商潔高中沒念完就輟學了，出去打工，十年下來自己一個人拼殺，開了一個服裝廠，算是個成功商人。何麗真和商潔高中時候就是朋友，也是學生時代唯一的朋友。今天這件事的起因其實很簡單。何麗真前不久偶然碰見學校主任跟一個外校來教研的女老師出軌，她本來想當沒看見，可那主任好死不死地也看到了她，事後他們互相也沒說過話，本來何麗真想這件事可能就這麼過去了，結果昨天就接到通知，她被主任推薦到一個縣級市的三流高中當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