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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就是這樣。何麗真看著他吊兒郎當地背影，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一旦沒事，馬上原形畢露，多一分鐘不帶裝的。萬昆撿回鉛球，放到何麗真手裡。&ldo;剛才我說的你都記住了麼。&rdo;&ldo;嗯。&rdo;&ldo;真記住了？&rdo;何麗真斜眼看他一眼，說：&ldo;鉛球是推不是扔，拇指和小指託在鉛球兩側，手腕掀開，球落在食指和中指上。&rdo;萬昆眨眨眼，&ldo;真的記住啦。&rdo;何麗真轉過眼說：&ldo;你一共也沒說多少。&rdo;說完，她聲音漸低，不知對著他還是自言自語，&ldo;心思都花在別的上面。&rdo;沒聲音，何麗真轉過頭，剛好與萬昆的目光對上。他就像是等著她一樣，眼中帶著笑。何麗真心裡一顫，又垂下眼簾。&ldo;拿著球，站好，等下出手的時候右腳蹬地。&rdo;萬昆語氣平緩，講解的細緻，何麗真不說話，當好學生，聽得無比認真，按照他說的一步一步來，萬昆走到她身後，說：&ldo;把身體重心移向右前方，落在右腿上……&rdo;何麗真一直注意著萬昆的指導，忽然感覺到他的氣息越來越近，他站在她身後，就像一個巨人一樣。何麗真張了張嘴，啞口無言。萬昆慢慢低下頭，在黑夜裡，人的感官是如此的敏感，他只要碰到她一根髮絲，何麗真就能感受得清清楚楚，他停在她的耳邊，何麗真聽到他的口息，就像兒時跟小朋友玩的紙杯電話的遊戲，一點點的聲音，聽在耳朵裡，震在心口上。&ldo;然後把重心轉移到左腳，右腿跟上，轉髖……&rdo;隨著他低沉的聲音，一雙大手，輕輕地放在何麗真的胯骨上，何麗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手正在輕輕地抖。萬昆似乎注意到了，他抬起一隻手，把何麗真的手掌連帶著鉛球，一起托住。他噴吐的氣息從耳邊開始，順著脖頸的弧線，一直向下。何麗真感覺不到現在究竟是冷，還是熱，她只能感受到渾身的蘇麻。留在她胯上的那隻手，慢慢向前繞，蓋在她的小腹上。何麗真嘴唇發顫地說：&ldo;然後呢，可以推球了麼。&rdo;&ldo;然後？&rdo;萬昆的鼻尖輕輕碰在她的耳垂上。寂寞中等待，黑暗中祈禱。&ldo;然後，我想吻你……&rdo;他將她轉過來，何麗真不敢抬頭看他，萬昆聲音低啞，說：&ldo;你要不喜歡，現在就說。&rdo;月色無比溫柔，可惜照不透層層的灰塵天空，只有角落裡一盞老舊的路燈，發出微弱的白光。那冷冷的白，看得久了，又與月色相差幾分？萬昆的等待結束了。&ldo;不說，就是喜歡了……&rdo;他話語未盡，一個&ldo;了&rdo;字就落在兩人的唇間。他的鼻樑很硬，可嘴唇很軟。他的臉頰很硬，可嘴唇很軟。他的靈魂很硬，可他的嘴唇很軟。他的吻並不清新，但也沒有絲毫的霸道，他只是在吻她，充滿了意味。他咬起她的嘴唇，舔舐她的嘴角，不停地用蹭觸她的臉頰，上上下下，糾纏不休，何麗真覺得自己的臉被蹭得幾乎有些澀澀的疼痛，可這疼痛在清晰感受之前，又被另外一股帶著熱氣的呼吸蓋過。最後他們都沒了力氣，萬昆緊緊抱著何麗真，他的臉貼在何麗真的臉旁。他們似乎融在了一起。何麗真大腦一片空白，想不得，說不得，做不得。&ldo;你告訴我……&rdo;萬昆的氣息依舊有點不勻，他在何麗真耳邊說話，語氣是那麼的平穩，就像是拉著自己的愛人回憶從前。&ldo;你是不是第一眼，就看上老子了。&rdo;何麗真閉上眼睛，她也想低頭，可她的額頭頂在萬昆的胸口上，萬昆察覺到她的動靜，沒有鬆開，也沒有抱得更緊。&ldo;我看到了。&rdo;萬昆聲音低啞，靜靜地說：&ldo;最後你回頭看我，我看到了。&rdo;何麗真低著頭，一語不發，身體卻在輕輕地顫抖。萬昆聽不到回答，聲音更加沙啞，他似乎一定想要追問出結果，不停地重複著自己的證據。他覺得自己想要一個答案，想讓她也感受到，她曾給予他的那份宿命感。&ldo;我看到了，我看到你回頭了。&rdo;何麗真聽著他哽咽的聲音，眼底一熱，眼淚就那麼毫無徵兆地流了出來。她抬起頭，看著他的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