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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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麼快來？&rdo;&ldo;老師‐‐萬昆他……&rdo;何麗真一聽到萬昆，就像被打了一針似的，&ldo;你說什麼？萬昆怎麼了，你跟他在一起？&rdo;吳威哭得更厲害了，何麗真忽然想起來，當初她給吳威手機號的原因。&ldo;……吳威，你跟老師說，萬昆欺負你了？&rdo;不對啊，他不在學校啊，何麗真一邊問，一邊否認。&ldo;老師，你快來，他在醫院……&rdo;何麗真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不是著急，而是昨天她跟萬昆的那通電話裡，陳路的一聲大吼。&ldo;你在哪？他為什麼在醫院，你為什麼會跟他在一起，他‐‐&rdo;那畫面一閃而逝，之後何麗真的心就開始砰砰地跳，沒頭沒尾地說了半天。吳威的抽泣聲不停，何麗真整理一下思緒，說：&ldo;不是，我是說，你們在哪家醫院。&rdo;吳威上氣不接下氣，&ldo;在三院……&rdo;何麗真緩緩地呼吸，一字一句地告訴吳威，&ldo;你聽著，在那等我，或者再給你家裡打電話，具體情況我到了再說，如果萬昆‐‐&rdo;何麗真強壓著鎮定，可自己說到萬昆名字的一剎，手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ldo;如果萬昆受傷，需要用錢，你有就先墊上，我到了就還你。&rdo;&ldo;老師‐‐&rdo;吳威哇哇地哭，什麼情況也沒有說，何麗真難得地大聲說：&ldo;你別哭了！我馬上就來。&rdo;何麗真放下電話，拿著包就往外面跑。人急了，就什麼病都忘了，外套都落在辦公室，一件單衣衝到馬路上攔車。&ldo;師傅，第三人民醫院。&rdo;司機忍不住回頭，想瞧瞧這個急著投胎的女人什麼模樣，何麗真坐在後面，身子探前，扶著前座座椅，&ldo;師傅麻煩你快一點！我趕時間‐‐&rdo;司機不緊不慢地說：&ldo;好好好，走了。&rdo;車子開動起來，何麗真還保持著一個姿勢，直到車子加速，一輛一輛超過旁邊的計程車時，她才緩過神，慢慢靠坐回來。三院離學校不算很遠，車開了二十多分鐘就到了，何麗真付了錢，一邊往醫院跑，一邊給吳威打電話。&ldo;你們在哪？&rdo;&ldo;急、急診樓。&rdo;急診樓……何麗真轉了個方向，跑到急診樓，終於在一樓的一間病房裡找到了他們。屋裡一共三個人，兩個站著的，一個躺著的。吳威還在哇哇地哭，旁邊陳路煩不勝煩，大叫一聲：&ldo;你他媽要哭滾外面哭！&rdo;吳威小面瓜一樣，被他一兇，哭得更厲害了。陳路抬手就要揍他。&ldo;哎‐‐！&rdo;何麗真進門時剛好看到這一幕，跑過去推開陳路，把吳威拉到自己身後。&ldo;你幹什麼！&rdo;何麗真不認識陳路，但陳路是認識何麗真的‐‐萬昆的手機一天看無數遍，螢幕八百年不變，就是那麼一個人，看多了誰都記住了。他在短暫的時間裡，上下打量了何麗真一遍。她很瘦，氣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好，有些憔悴，穿得也不多，一路跑過來，臉上冰冰白白的，就鼻尖和眼角透著點紅，身上直冒寒氣。何麗真拉著吳威的手腕，跟陳路面對面對峙著，陳路穿著一身工作裝，髒兮兮的，他看了幾眼，就把下巴朝病c黃方向抬了抬。何麗真轉過頭，只看一眼，就什麼都忘了。萬昆閉著眼睛躺在c黃上，鞋子都沒脫，頭上纏著紗布，還滲著一點血跡。忍。何麗真告訴自己，忍，要忍住，旁邊還有人，那個面目兇惡的男人不知道是什麼人，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她要知道吳威怎麼在這，得詢問事情經過，得問萬昆傷情，還要想他到底有沒有惹麻煩，所以，她要忍住，不能在這裡哭。可是沒有用。想忍就忍，想流就流，那也就不叫眼淚了。不知道你們怎麼想，我一直覺得，愛情這個東西，要排在自我後面，這個前後並不是重要程度，而是因果關係。&ldo;我&rdo;與&ldo;他&rdo;，永遠是單向推進的。換句話說，你能做楊昭，你就能碰見陳銘生。你能做何麗真，你就能碰見萬昆。就是這麼簡單。（當然也有不需要因果關係的故事，那被我歸為玄幻文，不參與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