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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沒心思就別呆了。&rdo;&ldo;……&rdo;何麗真沒有回話。&ldo;不是沒看見麼，路過的時候我連頭都沒抬，就當不認識你們來著，而且我認識他他也不一定認識我啊。&rdo;萬昆說，&ldo;那天就一個照面，他記得我是誰啊。&rdo;何麗真自己擰開另外一瓶水，仰頭喝了幾口，放下，說：&ldo;走吧，接著逛。&rdo;&ldo;接著逛？&rdo;&ldo;白來啊。&rdo;何麗真看著他，&ldo;才幾分鐘就走，接著逛。&rdo;&ldo;那要是‐‐&rdo;&ldo;來啊。&rdo;何麗真先邁開步，走了幾步，回頭說：&ldo;你不想逛了？&rdo;萬昆說：&ldo;我聽你的。&rdo;兩人重新走在公園的小徑上，可心情卻與剛剛截然不同。萬昆說了幾句話，見何麗真並不想回應，就安靜地走著。而那邊何麗真的心裡，卻想著別的事情。何麗真側過頭，看見萬昆半低著頭看著地面走路，他下巴端正，因為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下巴上微微有些鬍渣，右側的淤青特別明顯。何麗真站住腳步，萬昆很快意識到，也停了下來。他挑眉看著何麗真，&ldo;怎麼了？&rdo;何麗真說：&ldo;還疼麼？&rdo;&ldo;哪？&rdo;萬昆順著何麗真的目光，明白了她的意思，&ldo;下巴啊，沒事，不疼，昨天就不疼。&rdo;&ldo;剛剛……&rdo;何麗真頓了頓，她回想起方才從萬昆身邊經過時，自己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這算什麼。作為語文老師，她首先想到的一個詞就是做賊心虛。可她不是賊。何麗真看著萬昆，心裡想著，她不是賊。但她依舊不敢跟李常嘉說實話。這種矛盾感，讓何麗真心裡難受得快要吐了。萬昆還在等她的話。&ldo;剛剛怎麼……&rdo;何麗真搖搖頭，&ldo;沒什麼。&rdo;萬昆忽然拉住了她的手，&ldo;回去吧，不逛了，太陽也曬夠了，回家。&rdo;何麗真扭開他的手，&ldo;萬昆……&rdo;萬昆不說話，低著頭看著她。何麗真抬眼與他對視，一秒不到又轉過頭。她厭惡這種感覺，好像真的在做賊。萬昆重新拉住她的手，這次他用了力，何麗真掙不開，他拉著她，轉頭就往外走。&ldo;鬆手。&rdo;萬昆不聽。&ldo;你鬆手。&rdo;萬昆還是不松。何麗真大聲說：&ldo;萬昆我讓你鬆手！&rdo;萬昆就那麼站住了，他沒有鬆手，但也不再用力，背對著她，她無法想象他的神情。旁邊的小孩還在奔跑，還在嬉笑，陽光依舊溫暖，照在人工花壇上，讓本來有點蔫的花朵看起來稍稍精神了一些。何麗真低聲說：&ldo;我先去買菜，你回家等我。&rdo;&ldo;我跟你一起去。&rdo;&ldo;回家等我。&rdo;&ldo;何麗真。&rdo;萬昆轉過身，看著她的眼睛，&ldo;你別這樣。&rdo;他低下頭，在她臉邊，好似在安慰她一樣，&ldo;他們什麼都沒看到，那個李常嘉可能都不認識我了，我以前就見過他一次，他那麼多學生，怎麼可能對我有印象。他剛才走過去，真的一眼都沒有看我，我也沒看他。&rdo;不，他看出來了。何麗真在心裡說，李常嘉，還有他旁邊的那個劉老師，他們都看出來了。可這話，她只能在自己心裡說。何麗真看著萬昆低落的表情，深吸一口氣，說：&ldo;對不起。&rdo;萬昆咬了咬牙，往旁邊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盯著些什麼。&ldo;你跟我道歉幹什麼，你哪錯了，你沒錯。&rdo;萬昆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說話也沒什麼語調，&ldo;我也沒錯，咱倆都沒錯。&rdo;沉默了半分鐘，何麗真抽回手，靜靜地說：&ldo;先回家吧。&rdo;他們坐車回家，下車後，萬昆若有若無地跟她拉開了一段距離，何麗真偶爾回頭，看見他沉默的身影，頭微微低著，看著地面。回到院子，幾個鄰居正在一起聊天，他們並沒有談論她，可何麗真依舊覺得自己臉上在燒，路過他們的時候，何麗真發現張嬸並不在他們當中，這讓她多多少少鬆了口氣，可就在她鬆氣的同時，她發現鄰居們的目光，似乎跟張嬸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