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之年

第137頁 (第1/1頁)

萬昆不知回想起什麼，忍不住笑了笑，說：&ldo;也記不住了，都打成那個樣子了，誰能注意這些。&rdo;何麗真有點急，&ldo;拿沒拿東西也不記得了？&rdo;萬昆說：&ldo;不記得了。&rdo;&ldo;那……&rdo;&ldo;行了。&rdo;萬昆摸了摸何麗真的脖頸，說：&ldo;我去跟他們談，你先回去。&rdo;&ldo;我‐‐&rdo;&ldo;先回去。&rdo;萬昆直直地看進何麗真的眼睛，沒有再多說什麼。何麗真被他看得心中一跳。到底從什麼時候起，他變成這樣的。有這麼深的一雙眼睛，這麼穩的一顆心。他們剛剛認識的時候，何麗真覺得萬昆就像一隻沒有馴化好的狼崽子，張牙舞爪，充滿攻擊性，如今，他收斂聲息，藏於暗處，可本質，還是一匹狼。她對他也從訓斥教育，慢慢變成了聽話。相信他，聽他的話。萬昆站起來，高大的身軀把何麗真包在裡面，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頭髮，說：&ldo;你穿太少了，把我外套穿著，回家，我會去找你的。&rdo;何麗真說：&ldo;如果你需要幫助，就‐‐&rdo;&ldo;我知道。&rdo;萬昆轉身拿來c黃上的外套，披在何麗真的身上，然後沒再說一句話，走出屋外。萬昆的外套很厚實，硬硬的夾克，穿在身上很大，也很重。何麗真穿好衣服，拿起包，離開病房。走廊裡，一群人還在激烈地爭論著責任方的問題，何麗真緩緩從旁邊走過去，與萬昆錯身而過，萬昆跟陳路說話，沒有轉頭。何麗真低著頭往外走，碰見走廊裡的吳威，小聲說：&ldo;你跟老師走。&rdo;吳威臉色慘白，好像是緊張的，聽見何麗真的話，連忙點頭，&ldo;好……好！&rdo;&ldo;他留下。&rdo;何麗真轉過頭，看見萬昆站在五步以外的位置，看著這邊說話。他語氣平淡，似乎公事公辦的模樣，何麗真微微有些愣神，萬昆沒有看她，而是對吳威說：&ldo;過來。&rdo;吳威害怕得往後退了幾步，萬昆又說了一遍，&ldo;過來。&rdo;走廊裡的人都靜靜地看著這一幕，醫院裡獨有的冰冷和壓抑，讓吳威更怕了，他緊緊地攥著何麗真的衣服，就像抓著一根救命稻糙。&ldo;老師……老師。&rdo;何麗真不忍心，對萬昆說：&ldo;叫他留下，什麼事啊……他只是路過而已，他現在還‐‐&rdo;&ldo;吳威。&rdo;萬昆依舊沒有看何麗真，他的目光落在吳威的眼睛裡，深深的。他說：&ldo;過來。&rdo;離得人群最遠的人不是何麗真和吳威，而是那個胖子車主，他還是雙手cha著兜，之前貌似百無聊賴，現在看見這一幕，似乎來了點興趣，歪著頭看。吳威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麼邪了，被萬昆那麼一看，真的就走過去了。&ldo;吳威？&rdo;何麗真還拉住了他，&ldo;你幹嘛？&rdo;吳威跟何麗真說：&ldo;老師我先、先過去一下吧。&rdo;何麗真鬆開手，看著吳威走到萬昆身邊，幾個人又開始爭論起來，萬昆至始至終沒看何麗真一眼，何麗真明白他的意思，轉身離開。醫院走廊的鬧劇還在上演，兩個警察，最關心的不是怎麼認定責任，而是他們都想去看看這輛價值不菲的車到底什麼樣的，幾個工人相互推責，陳路爭得嗓子都啞了。萬昆站在一邊聽著，偶爾搭兩句話。說了一會，萬昆跟陳路說：&ldo;我去上個廁所。&rdo;陳路吵得臉紅脖子粗，根本沒工夫搭理他，一擺手，萬昆往洗手間的方向走，吳威好像也要上廁所，跟在他身後。醫院人不多，廁所裡只有他們兩個，萬昆單手解開褲子，開閘放水，吳威大氣不敢出，離得老遠等著，直到萬昆尿完了，他才過去。&ldo;你什麼都不知道。&rdo;萬昆擰開水龍頭，衝了衝手。吳威回過頭，萬昆甩了甩手上的水，說：&ldo;小區裡的攝像頭是衝著車後面的，離得很遠，車頭的位置看不到。&rdo;他甩完了手，轉過頭，吳威緊張得呼吸都變調了。萬昆走過來，低頭對他說：&ldo;你放心，當時那倆人打得急了，沒注意到你。當時我們手裡沒有傢伙，他們有，所以他們比我們心虛。&rdo;吳威顫抖著說：&ldo;那……那要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