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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盛夏的夜晚,米盛在吧檯邊喝酒,來了幾個搭訕的人。米盛沒有心情應對,但也不能給客人臉色看,推脫身體不舒服就離開了。凌晨時分酒吧關門,米盛再次下樓,jo正在擦拭酒杯。沒有震耳欲聾的音樂,&ldo;虹色&rdo;就跟其他剛剛打樣的店門一樣,混亂狼藉。&ldo;幫我倒杯酒……不要洋酒,啤酒。&rdo;米盛坐到吧檯前。jo的年紀比米盛大五歲,今年三十二,戴著粗邊眼鏡,蓄著一撮小鬍子。雖然米盛要啤酒,但jo還是給他倒了小半杯紅酒。&ldo;這個時間別喝啤酒了,這杯不算你錢。&rdo;米盛知道jo在跟他開玩笑,象徵性地扯了扯嘴角。jo打量著米盛,&ldo;你是不是又瘦了?&rdo;&ldo;不知道,沒稱過。&rdo;&ldo;肯定又瘦了,肩膀的骨頭都這麼明顯了。&rdo;米盛聞言扭頭看自己的肩膀,發現這樣看不清楚,便轉向吧檯裡的玻璃鏡。鏡中人穿著白色的半袖襯衫,臉色蒼白。他觀其眉眼,像看陌生人一樣,最後揪起額前的一縷頭髮,喃喃道:&ldo;好像有點長了……&rdo;jo說:&ldo;你壓力太大了。&rdo;米盛:&ldo;有嗎?&rdo;jo:&ldo;叔叔的病怎麼樣了?&rdo;米振國的病在入夏的時候嚴重起來,已經住進醫院。米振國患有嚴重肝病,還有其他一些併發症,開銷如流水,無底洞一樣。這病已經掏空了家裡所有積蓄,前幾天米盛跟米婕見面,得知她賣了家裡另外一套房子湊手術費。那房子也有些年頭了,原本是米振國留給米盛娶媳婦的,後來米盛跟家裡鬧翻,房子就給米婕了。為了縮減開支,米盛將工作室的人辭掉一大半,現在算他在內只剩三個人了。仰頭,一口悶掉剩下的酒,杯子落到吧檯上,米盛右手cha入細軟的髮絲內,頭順勢枕在胳膊上。jo看他這個樣子,說:&ldo;真這麼急?你還差多少錢,要不我幫你想想辦法,找人湊一下?&rdo;&ldo;不用。&rdo;米盛喝了酒,懶洋洋道,&ldo;之前欠你的還沒還完呢。&rdo;至於跟別人借那就更不可能了,肯借給他錢的陌生人,都對他都有金錢之上的需求,為了一點恩惠沒完沒了地索求,米盛寧可明碼標價做生意。這時酒吧大門開了,進來了一位意外的客人。&ldo;哎呦,稀客啊高導演,什麼風把您吹來了。&rdo;jo笑眼看向來人。高喜文穿著平常衣服,腳上是人字拖,頭髮也沒洗,鬍子拉碴。他也經常來jo的店,但因為是公眾人物,身份比較特殊,所以基本都在打烊之後才來。&ldo;剛睡醒,想起有點事就過來了,來杯酒。&rdo;高喜文看到米盛,拍手道,&ldo;你也在,正好了。&rdo;米盛斜眼,高喜文說:&ldo;就是來找你的。&rdo;米盛點了支菸。高喜文上下看他,&ldo;你是不是瘦了啊?&rdo;jo在一旁說:&ldo;你也看出來了?&rdo;高喜文的眼睛貪婪地在米盛身上掃視,米盛骨架好看,清瘦下來別有一番味道,夾著煙的手指纖細修長,眉眼冷淡如冰。高喜文輕聲道:&ldo;把你裝進熒幕裡一定能迷瘋現在的小姑娘。&rdo;米盛嗤笑一聲,這聲笑讓高喜文神志迴歸,想起米盛曾經的經歷。&ldo;真是可惜了。&rdo;米盛彈了彈菸灰,斜眼看過來。&ldo;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的?&rdo;&ldo;當然不是。&rdo;jo端上為高喜文調好的酒,高喜文捏著杯把,問道:&ldo;最近有工作嗎?&rdo;米盛:&ldo;沒有,你有工作快點介紹給我,我正缺錢呢。&rdo;高喜文:&ldo;還記得黃製片嗎?&rdo;米盛一聽這個名頭,後背反射性地一緊。高喜文笑道:&ldo;哎呀,貓尾巴都豎起來了。&rdo;米盛眯眼。高喜文:&ldo;我就是例行提一下,你不願意就算了。&rdo;他果真只是提一下,之後就跟jo聊起閒事,喝了兩三杯酒就準備回去了。米盛叫住他。&ldo;你具體點說說,什麼規模的專案?&rdo;高喜文喝了酒,臉色略紅,看著有點喜慶。&ldo;黃製片的專案肯定都是大製作啊,人家跟我這種三流導演可不一樣。說起來他們對造型團隊要求很高,你這資歷差得遠了。但黃製片對你印象很好,碰到機會就想帶你一把。&rdo;他看米盛有點猶豫的樣子,又說,&ldo;這種東西你情我願,大家都是講道理的人,你不願意人家也不會勉強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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