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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磊說:&ldo;這是生哥留給嫂‐‐留給楊昭的。&rdo;老徐說:&ldo;連葬禮都不來,還留什麼。&rdo;最後,他們把陳銘生所有的錢,都給了他母親,他們聯絡到陳銘生的一個遠房親戚,讓他們幫忙照看她。陳銘生的葬禮,是警隊的人湊錢辦的。他的骨灰,存放在壁葬牆裡。他們選了一個好一點的位置,很容易祭拜。一切都安寧了。老徐和文磊他們,回到了昆明,繼續他們該做的事情。楊錦天去大學報到了。楊昭回到了美國。只是她每年的那一天,都會回到這裡。每次來看望他,楊昭都會說一句話‐‐&ldo;陳銘生,明年我就不來了。&rdo;可第二年的那一天,她還是會來。她帶的東西很少,只有一枝百合,和一盒煙。她停留的時間也很短,她陪他抽幾根菸,說幾句話,就會離開。有時候,楊昭的感覺會很微妙。警隊的人,給陳銘生選了一張很年輕的照片,是穿著制服的。她第一次見到這張照片的時候笑了,她對他說,&ldo;想不到你穿這身,還挺好看的。&rdo;她回去了。回去那條原本的道路,她回去了。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照片已經有些舊了。……楊錦天順利從大學畢業,他考取了本校的研究生,難得的假期,他回家了一趟。為了給他慶祝,楊昭特地從美國趕回來。楊錦天徹徹底底地成熟了,他的成績優異,目標明確。在楊昭回來的幾天裡,楊錦天開車帶她到處轉了轉。那是第四年。那一年的夏日,就在楊錦天的車裡,楊昭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她錯過了今年的忌日。等她匆匆忙忙地趕去的時候,她發現,照片還是那個樣子。她已經過了三十歲,可他還是那個樣子。他的笑容不明顯,平平淡淡的神色,她跑得喘著粗氣,可他還是那個樣子。在那一刻,楊昭恍惚了。她慢慢地走出墓地,臨走的時候,她去找了記錄員。她問他,這幾年,有沒有人來祭拜他。記錄員查了查,隨口說:&ldo;沒有,就你。&rdo;楊昭點點頭,離開了。出去後,門口楊錦天一臉擔憂地看著她,楊昭衝他笑笑,說沒事。那天天氣有些悶熱,楊錦天帶她去一家冷飲店坐。在吃冰淇淋的時候,楊昭看到楊錦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她問他:&ldo;怎麼了?&rdo;&ldo;沒,沒啥。&rdo;楊錦天塞了幾口冰。楊昭說:&ldo;有什麼事,就說出來。&rdo;楊錦天抿抿嘴,偷偷看了楊昭一眼,然後說:&ldo;姐啊,是,是這樣的‐‐&rdo;楊昭安靜地聽完他的話,然後笑了,說:&ldo;我爸媽讓你來催我嫁人?&rdo;楊錦天說:&ldo;不是催,是勸。&rdo;楊昭哦了一聲。&ldo;姐啊……&rdo;楊昭說:&ldo;還有什麼話,一起說了。&rdo;楊錦天說:&ldo;我這次找你呢,還有另外一件事。&rdo;楊昭說:&ldo;什麼事?&rdo;楊錦天把手機拿出來,自己按了一會,然後把手機遞給楊昭看。螢幕上顯示著一張照片,一個男人,三十幾歲的模樣,穿著一身休閒裝,帶著一副眼鏡,笑得很溫柔。&ldo;這是誰?&rdo;&ldo;姐,你感覺咋樣?&rdo;楊錦天說。楊昭看了他一眼,明白了。&ldo;想自己找姐夫了麼。&rdo;楊錦天臉一窘,說:&ldo;哪有,這個是我研究生導師,很厲害的,他、他……&rdo;&ldo;他什麼?&rdo;楊錦天說:&ldo;他還是單身,偶而看見你的照片,跟我瞭解了一下你的情況,姐,你有……有興趣麼?&rdo;楊昭挑眉。楊錦天說:&ldo;他脾氣特別好,老好人一個,你不知道,這是我們校多少女生的男神呢。&rdo;楊錦天天花亂墜地說了一通,楊昭忽然說:&ldo;我忘記了。&rdo;楊錦天一愣,&ldo;什麼?&rdo;&ldo;今年我忘記了……&rdo;楊昭看著窗外,車水馬龍。她沒有在意楊錦天是不是聽懂了,淡淡地說,&ldo;等我去的時候,發現他還是那個表情,那個樣子,一點變化都沒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