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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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洌皺眉：&ldo;聽說剛打了個勝仗，拿下了半個曄郡，半途而廢聽著實在不像戚王的行事風格。&rdo;是出了什麼變故？姜懷定下心神想了想，問來稟事的探子：&ldo;撤回昱京？&rdo;&ldo;軍隊各歸各處，戚王領著近衛，原本似是要回昱京，後又改道往朝麓去了。&rdo;朝麓？！姜懷心絃一繃，一時無從得知是出了什麼變故，只得祈禱不是阿追衝動之下做了什麼。自戚軍攻下弦國以來，戚王便一直留在弦國國都昱京，目下算來已有近半年不曾回過朝麓。近衛中有不少家在朝麓的，此時難免歸心似箭，不必多做催促，這一行走得也快了三分。嬴煥騎在馬背上，心底又盤算了一遍眼下的安排。是何人要殺阿追暫問不出，軍中是否還隱了那人的其他眼線也非一時半刻就能查清，但那人若是與他們都熟悉的人，現在該是也在昱京。暫且與昱京分開、也從軍中離開，應是安全的。但是……他轉過頭看看三兩丈外的馬車，&ldo;籲&rdo;了一聲勒住馬，交給護衛牽著。阿追只覺馬車忽地一停，抬頭就見戚王進來了。&ldo;殿下。&rdo;她頷首，他徑自在她面前坐下了。馬車重新駛起來，他強作從容：&ldo;同你說件事。&rdo;阿追看著他不說話。&ldo;我們……現在正回朝麓。&rdo;嬴煥道。她眉心狠一跳，他忙解釋，&ldo;是因刺客的事要查清楚，那人多半在昱京，回朝麓更安全。&rdo;阿追冷睇著他，他避了一瞬她的目光，又迎上去：&ldo;我不知道烏村有無問題，你暫不能叫他們回來。&rdo;&ldo;呵。&rdo;阿追帶著淡笑看向他，&ldo;你答應上將軍放我走這事，作不作數？&rdo;&ldo;自然作數，但是……&rdo;&ldo;那我就不跟殿下回朝麓了，我去其他地方另謀生路！&rdo;她斬釘截鐵道。嬴煥僵了一會兒，無力道：&ldo;不行。&rdo;&ldo;你無恥！&rdo;阿追怒喝出聲，一語罵出後又死死將更多的話咬在嘴裡，狠瞪著嬴煥，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這幾日二人間剛稍緩和下來一些，他就又來這手！嬴煥深吸了口氣：&ldo;你聽我說。&rdo;&ldo;你想怎樣？要殺要剮我都悉聽尊便，但勞你給我透個底！&rdo;阿追恐懼與憤怒並升，心下清楚沒了烏村便毫無可能再與他抗衡，對這快意之後的&ldo;一報還一報&rdo;也早就有所準備。然則可怕的卻是他現在這般和和氣氣的樣子，讓她毛骨悚然，想著他上一回的做法，她禁不住地在想他是不是就喜歡慢慢地磨人，就如同一些猛獸會慢慢將獵物玩弄至死一樣。而上回還是在昱京，他身邊帶的隨從不多，只那一個宦侍幫他踩了一腳而已。如若回到朝麓……阿追笑了一聲，語氣變得不疼不癢：&ldo;罷了，隨你好了。無非就是繼續一報還一報，我是不怕的。&rdo;她強壓懼意說出的話外強中乾，在嬴煥心絃上一擊：&ldo;阿追！&rdo;他脫口喝了一聲就噎住，惱恨地一嘆，低頭支額。阿追垂眸淡看著他，靜了一會兒，驀地察覺到他氣息發虛。她微一怔，又睇睇他，最終也沒說話。嬴煥長長地緩了口氣後重新抬起頭：&ldo;看來你覺得我比那刺客還可怕。&rdo;他自嘲道，&ldo;那告訴你實話好了……那刺客多半不是衝我來的，是要殺你。&rdo;阿追悚然一驚，狐疑地打量他，但著實尋不出騙人的痕跡。&ldo;我知道我卑鄙無恥工於心計陰險狡詐不可信了。&rdo;嬴煥頹喪地嘆著氣，啞笑了一聲，誠懇的語氣幾近央求，又透著點無奈，&ldo;但我想改過自新了，你能不能看在……&rdo;他認真想了想，&ldo;看在這跟你自己的命也有關係的份上，給我個機會。&rdo;阿追一臉複雜。聽人說&ldo;給我個機會讓我救你一命&rdo;，感覺實在太奇怪了。嬴煥又篤然說：&ldo;算你幫我，要不你還是明碼標價？按十次占卜的價格來算？&rdo;&ldo;……&rdo;阿追不知該氣該笑。她心緒漸亂地看向窗外：&ldo;我那日說的不想嫁人的話是認真的。&rdo;&ldo;我知道。&rdo;而後她默了須臾，他卻仍戳在面前等她答話。阿追心下終於複雜得忍不住了，靜一靜氣，維持了生硬的口吻：&ldo;不談價了，我覺得我的命價值連城，就不收殿下的錢了，算互幫好了。&rdo;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