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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追凝睇著他微微窒息，莫婆婆則仍是那副悠緩的笑面孔：&ldo;殿下您到時信守諾言便好。&rdo;只這一番簡單而又凝重的交談，要緊的幾環便都有了定論。幾人都不是愛客套廢話的人，立即就開始著手準備要辦的事情，片刻後主帳中便香火繚繞，直有些嗆人了。按莫婆婆的猜想，甘凡這邪術的本事著實不低。許是因為他本身便是實力不弱的巫者，轉去邪術裡也格外有靈氣。&ldo;他應是給戚王殿下施了換魂的邪術，事必之後他便佔了戚王殿下的身子，殿下自己則魂飛魄散。現下是剛至一半，他們魂魄仍交疊著，夢境才會那樣一分為二。&rdo;莫婆婆這樣道。阿追對這有違天命的邪術隱隱知道個影子，壓住驚訝追問要如何辦，莫婆婆解釋說：&ldo;依老身看，現下幻境裡亂著，國巫您和戚王殿下本人分不清哪部分是自己的、哪部分是那甘凡的，甘凡他也未必能分清。按您所言，戚王殿下又定力頗好，我們便未必是勢弱的那一方。&rdo;她暫且未懂，莫婆婆也不再空口解釋，讓他二人與另幾個烏村來的巫師都進了戚王的幻境，才又道：&ldo;殿下，您想象個人站在您眼前，誰都可以。&rdo;嬴煥聽得雲裡霧裡，邊是揶揄自己從未這樣任人擺佈過，邊是依言做了。他定下神靜思，片刻之後，周圍幾人一見浮現出的那人影，神色頓時古怪。&ldo;……&rdo;莫婆婆也窘迫地乾咳了聲，&ldo;不，不能是國巫，勞殿下想個不在場的。&rdo;嬴煥應下，意猶未盡的目光在幾尺外正瞪他的阿追和眼前的&ldo;國巫&rdo;間一蕩，轉而摒開思緒，換了個人來想。短短一瞬後，阿追望著天翻白眼，心裡直呼：月主啊，您帶他走吧！而後她衝著他咬牙切齒，同時強蘊著笑：&ldo;殿下，我們正琢磨如何救您的命呢，您想著我養的小倌？&rdo;語罷一瞟那個一動不動的&ldo;卿塵&rdo;，她就切齒切得更厲害了：&ldo;還把他胳膊想掉了？！&rdo;&ldo;嘖。&rdo;嬴煥眯眼抱臂，&ldo;他跟你卿卿我我的時候，本王還真想把他胳膊削了。&rdo;阿追強作鎮定地別過目光，就見連莫婆婆都翻著白眼望了天。氣氛倒是在一國之君的沒臉沒皮裡鬆快了點。莫婆婆扯迴心神後，便又讓他把眼前的人想成個真正的活人‐‐會跑會跳會打架的那種，還要求他用想象出的這個&ldo;卿塵&rdo;和真正一同進入幻境來的巫者過幾招。阿追坐在旁邊的大石上淡看著嬴煥跟玩皮影一樣玩&ldo;卿塵&rdo;，又看著一個巫師拔了刀，連捅了&ldo;卿塵&rdo;幾十刀，卿塵也是還一臉從容。&ldo;幻境裡就是這樣，真正進來的人，在殿下您的意念之外，是以還會受傷、會死；但您自己想象出的人，除非您想象他受傷，不然什麼都沒用。&rdo;莫婆婆邊說邊又銜起笑來，手裡的木杖一下下擊著地面，&ldo;只要您想得夠真實，那甘凡就辨不出眼前究竟是您的幻象還是我們帶進來的真人。我們先虛晃一招，再趁亂抓了他問話……&rdo;&ldo;但還有一半幻境本就是他的。&rdo;阿追皺起眉頭，&ldo;我們在他的幻境裡抓不住他，只要他想醒過來，便白搭了。&rdo;&ldo;這隻能看殿下的定力了，他能拉住甘凡的魂魄，甘凡就跑不了。&rdo;莫婆婆解釋完這句，也為其中的不確定嘆了口氣。阿追擔憂地看向戚王，他面色沉沉地默了會兒，輕點了頭：&ldo;我盡力而為。&rdo;&ldo;現在我們靜等甘凡再對殿下施邪術便是。&rdo;莫婆婆說罷便不再在幻境裡多耽擱了，她的身影緩緩淡去，其餘幾個巫師的身形也漸漸消失，這和幻境之外一模一樣的軍營便安靜下來，只剩他二人。&ldo;有趣。&rdo;嬴煥隨意一笑，阿追打了個哈欠：&ldo;該好好歇著了，到時會很累的。&rdo;她說著，身影已淡了一層。&ldo;等等。&rdo;嬴煥忙握住她的手，只覺她的手稍稍一搐，身形便又清晰了。&ldo;咳。&rdo;他清清嗓子，正了色，&ldo;按莫婆婆所言，進到我夢裡來的外人都出去後，此處就都是我說了算了？&rdo;阿追點頭：&ldo;是，你想什麼是什麼。&rdo;&ldo;所以，嗯……&rdo;他猶豫了會兒，目光落在地上也不看她，許久才又慢吞吞地道，&ldo;我知道附近有不少好地方，你想不想四處走走？&rdo;&ldo;……&rdo;阿追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