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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文介轉眼,看著自己的兵器,一指輕彈。&ldo;好姊妹,今夜共赴了。&rdo;長槍微鳴,似請,似諾,更似對即將到來的仇殺萌發出深沉的戰意。廖文介推開房門,一股冷風貫入,捲起她玄衣邊角。屋外,羅侯靜靜站在月色下。&ldo;哈,這般場景,讓廖某有時光回溯的錯覺了。&rdo;羅侯抬眼,&ldo;走吧。&rdo;他說完,讓廖文介走到前面。錯身而過的一瞬,廖文介撇了一眼羅侯。他眼眸低垂,面容沉靜,一如從前。羅侯,此番再遇,你我皆是變了。現在的你,意味著我,以及所有我們曾經一同浴血的戰友,此生無緣的未來。廖文介定會護得你,護得這一份未來。村外,羅侯在約戰地點外的小林中藏身。廖文介獨自來到約定地點。而在她到來的同時,小路的另一邊,也走來一人。風止緩緩而行,周身不帶一絲動盪氣息。平靜,還是平靜,若不是知曉今夜即將到來的是血戰,廖文介甚至有一種夜下會友的錯覺。風止站定,低垂之眼眸,不折之眉角。冷眼冷兵纏交,青衫青劍呼應。廖文介尋不到他的怨,尋不到他的恨。可她知道,這般的平靜,卻比任何震怒更加可怕。他抬眸,凜冽戰意隔絕夜色,凝入一片空茫。廖文介寧神戒備。風止又一次抬手,指向廖文介。&ldo;你是否做好死的準備了。&rdo;&ldo;呵。&rdo;廖文介扯嘴一笑,&ldo;每次聽你說話,我均是想笑出來,你說這可怎麼辦。&rdo;風止面色不改,目光深沉。&ldo;如果做好了,我便要動手了。&rdo;&ldo;廢話少說。&rdo;廖文介單手握槍,指向風止,一聲沉喝。&ldo;來!&rdo;一指點燃戰意,一字開啟殺局。來字未落,風止青峰出鞘!一瞬,夜闌風靜,月華暗淡。快得看不清的步法,快得看不清的劍術。廖文介心神一凜,長槍回身,再一出,劍槍交鋒!交手一剎,廖文介虎口一震,感到一股千鈞之力席壓而來。她眼中血色一閃,提起內勁,猛地一推。&ldo;去‐‐!&rdo;風止被這股巨力推得向後幾步,順勢化力,劍鋒一轉,又是一記殺招。廖文介銀槍護身,再次擋下。山河無聲,天地寂靜。唯餘冷兵交接的戾響,蕩澈山谷。這刺耳的聲響,襯得山更高,雪更冷,夜更深,人間更無情。劍,是復仇的劍,槍,是守護的槍。這世間有無數理由可以動武,有無數理由可以舉兵。但並沒有哪個理由,可用之必勝。初入殺場者,喜歡道出自己的理由,似乎覺得站定正途便會無往不利。只有那些血海屍山中爬出來的人,才會知道,在生死麵前,理由是多麼的蒼白無力。不多想,不必多想。不多說,不必多說。想贏,便要拿出本事。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說出理由。廖文介的槍,銀龍游走,氣若驚鴻,一股難匹凌厲霸氣。風止的劍,攻如雷霆,守如泰山,一派天地渾然罡氣。廖文介從風止的劍中,感受不到仇恨,也感受不到憤怒,只有極致的專注,和無盡的沉穩。&ldo;你劍上造詣,比起你的姐姐強太多。&rdo;廖文介抗住青鋒劈斬,開口道。男子不語,只有殺人的劍光。武寓其人,武寓其人,有這樣武藝的一個人,內心究竟是何境界。槍挑劍化,不多時,廖文介與風止身上已經多了許多傷口。四周瀰漫著淡淡的血腥氣味,激得兩人戰得更酣。廖文介戰著戰著,越發感覺奇怪。風止的劍雖是殺意頓現,卻是不含戾氣。他的招數同自己,同羅侯皆是不同。他與她對戰,並無絕對勝機,可他卻仍在一些招數上留有情面,並不是故意為之,而是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一介殺手,劍中卻含君子之風。與其說是相殺,風止的劍更像是一輪點化,點化對手,也被對手點化。廖文介本是一身殺意,卻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化掉大半。武者相殺,卻也相惜。又一次交兵,廖文介借力抽身。&ldo;你的劍沒有憤怒,你為何而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