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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夫人,戚芳同家人準備了一些壽禮,請老夫人過目。&rdo;席過大半,安戚芳開口。這是歷年的慣例,安惟松也未多說什麼,只點了點頭。安戚芳回首,命下人將壽禮一一端上。安戚芳孝順無比,而且她待自己的母親並不簡簡單單是親情,更多的是敬仰與膜拜。她的記憶中,安惟松從未同她過度親暱,甚至一個擁抱都沒有。她也未曾親自教導她,而是給她找來府中師父,教她讀書習武。可她卻從未在心中埋怨過母親,年少時,那堅毅無敵的身影深深烙進她的腦海,她早已視母親為神祗。安惟松的功績與信念,是她畢生追尋的目標。禮物繁多,僕從一件一件端上前。屋外一陣夜風,院中的枯葉輕起輕落。安勍眼睛淡淡地看著面前的茶杯,安惟松修行持戒,所以府內都是以茶代酒。茶,是上好的蓮心茶;水,是清冽的雪山水。&ldo;嗯‐‐?&rdo;鼻音輕疑,僕從連忙停下手。安惟鬆手一指,&ldo;拿近來。&rdo;僕從將手中的一幅小畫承到安惟松面前。安勍看著茶盞,被清風微微盪開的一絲褶皺。這是安惟松一句是我,將席間所有人的目光拉過。安勍垂眸頷首,恭敬地立於院中。安惟松見到安勍,也微微松容。&ldo;原來是珺兒,一年未見,你又長大了。&rdo;&ldo;承蒙老夫人掛念,晏珺受寵若驚。&rdo;&ldo;呵,祖孫之間何須如此,過來坐吧。&rdo;安惟松一抬手,僕人連忙搬過一張椅子,放在安惟松的身邊。&ldo;是。&rdo;安勍緩步上前,坐在安惟松身邊。他身形俊美,氣態超然,月色之下,他靜靜端坐,宛若一顆無暇明珠。畫作被安惟松收在身旁,僕從將剩下的壽禮一一呈現。安勍抬首,目光輕輕落在安惟松的身上。她靜坐一處,雖無言語動作,可卻讓人不禁屏息。三十年的佛門修行,沒有化掉她的一身霸氣,也沒有消掉她的一身傲骨。&ldo;珺兒留下,其他人散了吧。&rdo;宴席過後,安惟松單單留下安勍。往年這個時候,她會留下安戚芳,講幾句無關輕重的教誨,然後便回到屋子,來年再見。今年,她沒有留下安南王,卻留下了自己的孫子。安戚芳不敢多言,攜眾家眷離開。雖已入夜,可屋子裡華燈璀璨,光彩明亮。安惟松命僕人取來一盞油燈,她親自點燃。僕人告退,寬闊的屋子裡,只剩祖孫兩人。安惟鬆起手,漫不經心一揮。廣袖飄飄,屋中所有燭燈紛紛熄滅,只剩小小油盞,發出暗淡的光芒。&ldo;燈光正盛,易迷失人眼,繁華正盛,易迷失人心。&rdo;安勍不懂安惟松意思,不敢貿然開口。&ldo;我一把老骨頭,已經不適應這樣的光景了。&rdo;安勍恭順道:&ldo;是,珺兒會同母親說,往後佈置的再簡單些。&rdo;安惟鬆手持念珠,一顆一顆地撫過。安勍從未與安惟松這樣單獨相處過,他心裡不免有些緊張。&ldo;老夫人留珺兒,不知所為何事。&ldo;&ldo;呵,是我所為何事,還是你所為何事。&rdo;安惟松輕描淡寫的一個反問,卻讓安勍如同踩進一口無底之洞,頓時冷汗浸身。他慌忙站起身,跪在安惟松面前。&ldo;老夫人慧眼,珺兒知錯。&rdo;安惟松看著跪在身前的安勍,氣質絕然,貌美無雙,又是難得的聰慧靈氣。她淡淡嘆了口氣,&ldo;起來吧。&rdo;&ldo;是。&rdo;安勍起身,垂首立於屋中,不敢抬頭。&ldo;珺兒,你母親同我談起過你。&rdo;安惟鬆緩道,&ldo;她時常說,包括你六個姐姐在內,你是她所有孩子裡,最聰明的一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