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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下完了？&rdo;&ldo;是，屬下照大人的吩咐下好了藥。&rdo;老婦低著頭，又問道：&ldo;……大人，為何只給那男人下藥，剩下兩個人呢？&rdo;風滯血紅指甲點著薄唇。&ldo;有你說話的份麼。&rdo;老婦一身冷汗，腰彎得更低，&ldo;是是，屬下失言，屬下失言……&rdo;&ldo;去前面吧，久了讓人生疑。&rdo;&ldo;是。&rdo;老婦回到前堂，剩下風滯一個人比劃著手，媚眼如絲。冬菇等人毫無察覺。夜晚，一行人暫住老婦家。羅慈倒是大方，將唯一的一處偏房讓給冬菇與羅侯，自己在火房打了地鋪。條件有限，也不能多做梳洗。因為山間溼氣重，羅侯的殘肢又極易受寒，所以冬菇將唯一的一點熱水燙了手巾，給羅侯敷腳。她開玩笑道：&ldo;相公，我們真是好奢侈，這點水不用在臉上，居然用在腳上。&rdo;羅侯坐在硬板c黃上，緩道：&ldo;我說過不用管它。&rdo;冬菇起身親了他一口，&ldo;不管怎麼行，你這人一巴掌打不出一聲來，若真是傷處受寒，不疼到死你是絕對不會同我說的。&rdo;冬菇一邊幫他按摩一邊抱怨，&ldo;就像上次，你莫名其妙就暈在地上，你知道差點嚇死我麼。幸好是你娘子我膽大心細處變不驚鎮定異常面不改色……&rdo;&ldo;改了……&rdo;冬菇洋洋灑灑長篇大論，剛說到興頭上就被羅侯打斷了。&ldo;哈？&rdo;羅侯抬眼，&ldo;面色改了，我看見了。&rdo;冬菇看著羅侯一本正經的樣子，臉刷地一下就紅了，她伸手啪啪地打羅侯的胳膊，真實演繹了一番惱羞成怒。&ldo;你看什麼了看什麼了？你當時暈得都找不著北了，還能看見我？&rdo;&ldo;看見了……我看見了。&rdo;羅侯絲毫不在意冬菇的拍打，神情認真。&ldo;……&rdo;冬菇一下子沒了力氣，盤起腿坐在c黃位，低著頭一語不發。羅侯收回殘腳，向前探身。他一隻手拉住冬菇的胳膊，將她攬進懷裡。大病初癒，羅侯略微憔悴，可難掩一身蓬勃筋骨。他一隻大手握住冬菇臂膀，關節堅實突出，手指蒼勁有力，雖是飽經風霜滿是硬繭傷痕，卻給人最踏實的安全感。&ldo;很多事我尚不知曉，可我明白你為我付出許多。我還從未正式感謝過你，冬菇，謝謝你。&rdo;冬菇眼眶微紅，&ldo;說什麼呢啊……你與我說什麼謝，我們是夫妻，本就該患難與共的。&rdo;羅侯輕輕搖頭，&ldo;我人雖不聰明，可我也知道夫妻該是相互扶持的，而我受你太多恩惠，卻沒為你做過什麼。我們之間早已不是一句夫妻可以全然了事的。&rdo;羅侯的胸膛滾燙，肌膚之上帶有他獨特的陽剛渾厚之氣，隨他低沉言語，胸腔微微震動。冬菇靠在其上，聽著羅侯少有的話語，心裡一時又酸又脹。羅侯手臂微微用力，將冬菇抱得更緊。&ldo;羅侯陋顏殘軀，也無才華，此生，是我註定虧欠你。&rdo;&ldo;你……&rdo;冬菇剛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讓羅侯打斷了。&ldo;可是這一路，羅侯發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護你周全。蒼天為證，若違此誓，羅侯不得好死！&rdo;&ldo;羅侯你……&rdo;冬菇心神震盪，她知曉這個世界的人對於誓言看得極重，並非像前世那般，隨口而出。羅侯立下此誓，是下定了決心。她也緊緊抱住羅侯，&ldo;定護我周全……羅侯，為了守護誓言，你可以不怕死麼……&rdo;羅侯輕輕地搖了搖頭。&ldo;生守諾，死不悔。&rdo;生守諾，死不悔。冬菇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她將頭埋在羅侯的肩窩，無聲流淚。羅侯，你不懂，其實你給過我太多太多。冬菇兩世為人，對待生活難免會有一絲倦怠。天理，人心，看得多了自然也就累了。往往別人一句話，冬菇要從太多太多的方面理解，這不是故意，而是本能。而她的諸多疑問，卻沒有人能解答。只有羅侯。冬菇心想，只有羅侯可以。一個是聰明的女人，腦中想了太多，越發的疲憊厭倦。一個是孤僻的男人，從不會多說什麼，只有用行動來證明一切。他們的相遇相知，除了註定，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