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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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孤鳴：&ldo;銀子在我腰間，你自己拿。&rdo;&ldo;我……&rdo;&ldo;拿。&rdo;&ldo;好好。&rdo;乞丐伸出一隻手，在燕孤鳴腰帶處摸了摸，取出那一兩銀子，&ldo;多謝大爺賞賜，多謝大爺賞賜。&rdo;燕孤鳴：&ldo;交代差事吧。&rdo;劍鋒收回，乞丐彎彎腰揉了揉自己的肚皮。&ldo;大爺是個浪人吧。&rdo;燕孤鳴不語。&ldo;嘿，大爺不說小的也知道，沒有人引薦便能在人群中找到小的，這種直覺，必定是浪人才有的。&rdo;燕孤鳴：&ldo;閒話到此，差事。&rdo;乞丐點點頭，&ldo;大爺若要馬上能做的，那現在有兩個差事。一個是城南劉家家主的小妾跟人私通，家主發現要暗地做掉她，這個活計是今天剛剛到的，還沒有人接。第二個是小東門的聚寶賭坊，他們私自扣押了林夫子家的一根傳家玉釵，林家也委託了差事。&rdo;燕孤鳴：&ldo;我接下第二個。&rdo;乞丐道：&ldo;大爺，要我說你該接第一個。&rdo;&ldo;哦？&rdo;乞丐道：&ldo;大爺是外地人，對本城不熟悉，聚寶賭坊勢力龐大，連縣太爺也要給幾分面子，而那林夫子只是小小的教書先生，求官無門才來黑路上委託的，但是林家一貧如洗，能拿出的銀子也才二十幾兩，誰會為了二十幾兩去得罪聚寶賭坊。&rdo;&ldo;而那劉家家主的小妾，一介女流，殺她太容易了。劉家家主出錢也高，拿了人頭就有足足二百兩。而如果事情做得利索，不留下證據，他還會再追加一百兩。這是個好差事，只是今天剛剛委託，所以還沒有人來問。&rdo;燕孤鳴：&ldo;我知道了。&rdo;乞丐：&ldo;那大爺接下這第一……&rdo;&ldo;聚寶賭坊在哪。&rdo;乞丐：&ldo;……&rdo;乞丐心裡罵這人真是不知好歹，他道：&ldo;既然大爺堅持，那便接這第二個差事吧。聚寶賭坊在小東門，也就是城鎮的最東邊。那裡有座百善樓，是個禮佛的香樓，在樓的後身便是聚寶賭坊。&rdo;&ldo;哦？&rdo;燕孤鳴冷笑一聲，&ldo;賭坊挨著佛堂建。&rdo;乞丐道：&ldo;只因這聚寶賭坊當家的信佛，老母親也是虔誠的教徒，每年大拜山的頭香都是他們家供的，一炷便要三千三百兩銀子。&rdo;燕孤鳴：&ldo;三千兩一炷香，果真虔誠。多謝你的告知，浪人走了。&rdo;燕孤鳴轉身離開，那乞丐想了想，衝他的背影道。&ldo;大爺，聚寶賭坊有兩個打手非常厲害，一個通常站在大場中，另一個在二樓的入口處，大爺自己小心。&rdo;燕孤鳴不語，腳步也不停。乞丐蹲會地上，旁邊的一個人湊過來。&ldo;老大，這麼個殘廢，你給他半年了都沒有人接的活，存心讓他死麼。&rdo;那乞丐陰森森地笑了笑。&ldo;這種人我見多了，仗著自己有兩下子，就妄想著目空一切濟世救道，敢威脅我的人，我自然不會讓他有好下場。&rdo;&ldo;老大喂，你真陰。&rdo;乞丐：&ldo;我怎樣陰了，我只是負責傳話罷了，是他自己接的活計。生死由天，與我可無關。哼，手都沒有，還敢去聚寶賭坊砸場子，所以說浪人的命就是賤，不值一提。&rdo;&ldo;比我們乞丐的命還賤？&rdo;&ldo;哈，比我們賤得多了！&rdo;&ldo;哈哈哈。&rdo;人心百態，世路無情。這些，浪人都懂。燕孤鳴一路來到小東門，離得很遠便見到一座高塔，金光閃耀，佛音不斷，一片祥和。在高塔中層位置，掛有一塊牌匾。燕孤鳴不識字，不過想也知道是百善樓。他繞過百善樓，來到後面。聚寶賭坊門面很小，甚至算得上是破舊。進入賭場時，沒有人阻攔燕孤鳴。他傷勢初愈，臉上還帶著一分灰白，再配上老舊的衣衫和他刻意弄出的落魄氣息，讓人一眼就覺得像是賭癮成狂的人。賭坊里人聲鼎沸，吵吵嚷嚷。他眼神粗略一掃，看見大場中間的狹小通道上，來回走動著一個女人。這女人穿著十分大膽，幾塊布包著身子，白花花的ròu露出來，惹得周圍人賭的心思都亂了。不過，卻沒有人開口說什麼。燕孤鳴移開目光，向二樓的方向看過去，樓口之處，有一對男子在交談。他看不清他們的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