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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聆又輕笑一聲，悠悠地靠在靠背上，徐徐說道：&ldo;所以麼，現在又發什麼善心？還是說你覺得嶽凌夏讓你和陛下生了嫌隙，她的孩子就是有罪的？&rdo;我無言以對。我也說不清楚自己當時為何能夠那樣冷靜地算計瑤妃，逼著她去害一個孩子，一個尚未出世的孩子；更加不明白，為什麼在事成之後……甚至是至今，想起始末，我都只有深深的快意，卻無半分對那孩子的愧疚。大概是因為……我到底還是怨嶽凌夏的，哪怕宏晅與她只是做戲，可那些日子我心中的苦，畢竟是十年來從未有過的。但不管原因如何，去殺一個孩子，到底還是錯。我錯了第一次，不能再錯第二次。&ldo;姐姐和皇后娘娘容不下方家姐妹，卻不等同於容不下他們的孩子吧？&rdo;我凝視著她淡淡道，她微有一怔：&ldo;你是想……&rdo;&ldo;不好麼？&rdo;我勉強地笑了一笑，&ldo;反正姐姐也想有個孩子不是？&rdo;莊聆沉默，須臾，笑而搖頭：&ldo;落到皇后娘娘手裡的皇長子，他們都敢再送人進來奪。&rdo;&ldo;這次再損兵折將可就未必會了，他方家有多少女兒能這樣往宮裡送？&rdo;我淺淺笑著，竭力的告訴自己，哪怕是去母留子，也是目下最好的結果了。莊聆靜靜思索著，我也不再多說，起身告退。莊聆大概是會應的，然不管她應不應，接下來母子皆除也好、去母留子也好，終會是一場惡戰。方美人不是傻子，方采女也不是，她們從來都不似嶽凌夏那樣好擺弄、那樣好騙。當然，莊聆還是技高一籌的，如若不然現在被遣去靜思的就不是方采女了。當日下午，美人方氏茹清復正五品嬈姬位。眼瞧著明玉殿裡一眾宮人服侍得都小心翼翼，連婉然的話都少了許多。我從她手裡接過一盞桂花糖芋苗，嗔笑道：&ldo;幹什麼這個樣子？這不是今兒個在荷蒔宮時就已預料到的事了麼？&rdo;婉然一屏息，不悅道：&ldo;嬈姬一復位就給方采女說情去了，說什麼她有孕在身，希望自家姐妹在旁陪著。&rdo;她睨了眼旁邊的其他宮人，壓低了聲說，&ldo;娘娘您說，她一個主位娘娘，那邊是個采女，要陪她安胎，還不是得晉位？&rdo;我悠閒地舀著碗中顆顆圓潤的糖芋苗，舀起一顆吹涼了送進元沂口中：&ldo;哦，求的陛下？&rdo;婉然道：&ldo;不是，求的帝太后。&rdo;&ldo;看來她確實不算傻麼。&rdo;我輕輕笑著不再言語。元沂吃了兩顆，自己把碗接了過去吃，我笑而囑咐道，&ldo;端住了，別灑了。&rdo;元沂點了點頭。婉然略顯焦急道：&ldo;娘娘就由著她們這樣？先前靜妃娘娘費的不都白搭了？&rdo;&ldo;不然怎麼著？&rdo;我嗤笑一聲，&ldo;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兒，想也知道她們不會放過了這個翻身的機會。就讓她們翻身去，咱看著。&rdo;&ldo;……看著？&rdo;婉然一訝。我點頭：&ldo;是，看著，她這些事兒辦得順了，才能好好養胎，才能安安心心地把孩子生下來。若不然，反倒壞了事。&rdo;元沂抬起頭：&ldo;我要有弟弟妹妹了？&rdo;我不覺一笑，撫著他的額頭說：&ldo;是，你嬈母妃有孕了。高不高興？&rdo;元沂悶悶地搖頭，我一愕，問他：&ldo;不高興？為何？&rdo;他又抬起頭，說：&ldo;上次那個……&rdo;他小小的眉頭緊緊蹙起，想了很久才說，&ldo;瑩才人！她有孕的時候母妃就不高興，母妃不高興元沂也不高興。&rdo;我一刮他的鼻子，笑言道：&ldo;那母妃告訴你，這次你嬈母妃有孕，母妃很高興。你以後會多個弟弟或是妹妹，你也要高興，知不知道？&rdo;元沂點頭：&ldo;哦……&rdo;一碗糖芋苗吃得差不多了，我把空碗拿過來擱在一邊兒，語不經意地問婉然說：&ldo;陛下今兒召了誰麼？&rdo;婉然搖頭答道：&ldo;還沒有。按理說靜妃娘娘剛晉位，該召靜妃的，不過嬈姬有孕也……不知陛下會如何了。&rdo;我抿唇一笑，又問：&ldo;今兒個怡然當不當值？&rdo;婉然想了一想：&ldo;當值的。&rdo;&ldo;哦，那你去告訴她，我今日心情不慡，讓她務必來一趟。&rdo;婉然瞭然一福：&ldo;諾。&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