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記·晏然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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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rdo;我默了一瞬，&ldo;陛下可說了什麼？&rdo;婉然想了一想：&ldo;沒吩咐什麼，不過我聽見陛下自己唸叨了兩句……&lso;酒量不行還找烈酒&rso;、&lso;又沉了，也好，吃好睡好免得多病多災&rso;……&rdo;端著臉盆進來準備服侍盥洗的紅藥恰好聽見，&ldo;嗤&rdo;地一笑立刻忍了回去，我淡淡掃了她一眼：&ldo;敢說出去，新賬舊賬一起算。&rdo;&ldo;……諾。&rdo;紅藥憋笑應了。簌淵宮規矩向來松，這幾個和我相熟的更是如此，誰也不在意，只覺過得舒坦就好。雖則在外人面前都會中規中矩從不曾落人口舌，但在自己宮裡確是開玩笑開得慣了，偶然也讓宏晅碰上過，他便瞥了眼登時緘口不言戰戰兢兢的幾個宮人，蹙眉問我：&ldo;沒規沒矩，平常都這個樣子？&rdo;我緩緩點頭：&ldo;自然，跟陛下學的。&rdo;他一噎：&ldo;怎麼是跟朕學的？&rdo;&ldo;臣妾作御前尚儀的時候，陛下怎麼怎麼拿臣妾開玩笑來著？&rdo;他就啞了聲，窘迫得揮手命宮人退下。冬至之前，才人齊玉桐位晉了美人，也算是這一干新宮嬪中的新秀了。我教婉然備禮去道賀，婉然回來說：&ldo;算是個有眼力見兒的，比當初的沐氏好得多了。&rdo;如此便好，省得又多個愛興風作浪的添堵。近些日子帝太后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又要大儺了，她便下詔命各親王公侯的子女那一日一道赴宴。&ldo;太后說她年紀大了，多見一見小孩子才高興。&rdo;蘇容華這樣告訴我，我笑回道：&ldo;她老人家能開心是最好的。你把她服侍周全了自是好事，但你若能有個孩子，她才更高興呢。&rdo;之所以有此一勸，是因為自那事之後，她似乎全然無心爭寵了，一心都在帝太后身上。這倒是沒什麼不對，畢竟爭寵的嬪妃那樣多，相比之下討帝太后歡心容易多了。可話又說回來，她到底是宏晅的嬪妃，帝太后早晚有走的一日，到時她還是要倚仗宏晅，現在總不能太過疏遠。她聞言卻是訝異不解：&ldo;娘娘與陛下那樣的好……何故來勸著旁人？&rdo;&ldo;我與陛下如何是一回事，不想看你走了歪路是另一回事。&rdo;我坦然道。同在後宮，我與她又不是敵人，自還是該盼她過得好的。想了一想，復又道，&ldo;你若真沒心思去爭那些，便要在位份上多上心，這倒是帝太后能許給你的。&rdo;她沉默不語，我知道她該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她說她既入後宮便是求&ldo;榮華富貴、順風順水&rdo;，那麼左不過就是母憑子貴或是身居高位兩個法子了。不過兩三日後，她便證明了她是明白我的意思的。帝太后下旨晉她為正五品姬，賜&ldo;柔&rdo;字封號。她還真是有她的辦法，剛得了我的勸告才幾日，就這麼順順利利地晉了位。她晉封的風頭一舉蓋過了齊美人，不僅僅是因為加賜了封號，更因她這次晉封后，便與嬈姬位子齊平了。&ldo;你這是要挑唆著她們去鬥？&rdo;莊聆問我。我悵然搖頭：&ldo;不是。我只覺得方家姐妹這樣來勢洶洶，皇后娘娘應付起來不是件易事，替她提拔個可用之人罷了。&rdo;冬至那日，大長公主的孫女怡和翁主、永親王次子、穎親王長子、映陽王外孫和數位重臣的子女皆入了宮，和皇子帝姬一道去長寧宮拜見帝太后。長寧宮前所未有的熱鬧，帝太后心情甚悅，賞賜無數。是以大儺儀式也有所變動，本該是帝后攜手將那&ldo;大鬼&rdo;焚了便可，今次宮中多備了許多&ldo;小鬼&rdo;，同樣是紙紮而成，帝后焚了&ldo;大鬼&rdo;後，一眾孩子和各宮嬪妃們將那些&ldo;小鬼&rdo;焚了，圖個熱鬧喜慶。皇長子元汲和永定帝姬是可以自己去焚的，但元沂還小，我抱著他、與他一起拿著那&ldo;小鬼&rdo;走到那大火盆旁邊丟進去，笑道：&ldo;你看，小鬼燒掉了，元沂來年必定事事都好。&rdo;他摟著我的脖子興奮地望著那火盆裡正燃燒的五顏六色的&ldo;小鬼&rdo;，還不忘說一句：&ldo;嗯！母妃也好！&rdo;看著那&ldo;小鬼&rdo;燒得差不多了，我便放下他，牽著他的手往回走。高高的長階之上，宏晅看著我，離得那麼遠我也能察覺出他面上的笑意，又是等著嘲笑我怕高？我一賭氣，停下腳步不往上走，站在底下接著看那邊眾人焚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