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記·晏然傳+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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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rdo;他一進樓，便有這樣一句美妙的歌聲傳入耳中，竟讓他一時怔住。須得知道，姜家這樣的豪門之內，也是備有技藝絕頂的歌舞伎的，能讓姜公子怔住的聲音，已可以說是脫凡之音了。曲是無甚特點的曲，詞也是流傳已久的詞，被高臺上那女子唱出來，卻別有一番滋味。姜遼抬頭細細觀賞著那女子，妖嬈中不失清麗，清麗中隱著嫵媚，卻不知是梨顏樓眾多久負盛名的歌姬中的哪一個。歌罷了，他取了一疊銀票交給樓中侍女算是打賞，問那侍女道：&ldo;方才那歌姬叫什麼？&rdo;侍女一福：&ldo;那是嶽凌夏姑娘。&rdo;&ldo;嶽凌夏，好名字。&rdo;他笑讚了一句，又取了比方才多了兩倍的銀票遞給她，&ldo;告訴你們老鴇，這凌夏姑娘，今晚本公子要了。&rdo;那侍女卻是一滯，沒有接他的銀票，反是低眉回說：&ldo;公子，凌夏姑娘只賣藝不賣身的。公子若是願意，奴婢便將銀錢轉交給姑娘，請她再為公子唱幾曲，可好？&rdo;梨顏樓能在短期內將一眾同行比下去，自有它的長處。這侍女答話答得不卑不亢，曼妙的聲音卻讓姜遼心聲怒意。他是姜家人，天底下除了皇宮那一塊地方不說，旁的地界還沒有他們姜家人要不到的東西。煜都？不過是個被棄之不用的舊都罷了，便是在錦都最好的園子裡，也沒有哪個歌舞姬敢拒絕他。但他想了想，只覺得大約是煜都人並不識得他們姜家的人，便暫時按捺下怒意，近前一步向那侍女道：&ldo;歌就不必了，還是有勞姑娘去說一聲，凌夏姑娘本公子今晚要定了。她既是清妓，正好，我直接帶走，納入府中為妾，如何？&rdo;侍女剛要開口，卻聽他又道：&ldo;告訴她不必裝什麼清高，你們這小小梨顏樓，只怕還得罪不起姜家。&rdo;侍女乍然聽到&ldo;姜家&rdo;二字面色一白。當然是得罪不起，普天之下也沒幾個人得罪得起姜家。只得向他一福，儘量維持著鎮定道：&ldo;公子稍候，奴婢去稟一聲。&rdo;片刻之後，倒是老鴇先來了。陪著笑請他坐，讓他不要著急，嶽凌夏一會兒就來。他也不再計較，搖著扇子落座靜等，心說今晚又可以帶回去一傾國美人，還有一副動人的歌喉。嶽凌夏確實很快就到了，她換了一身水墨紋的齊胸襦裙，長髮在背後輕輕一紮，隨意灑脫。隨著她緩緩步下臺階的步子，大廳裡逐漸安靜了。這是眾人頭一次如此近距離地看到這位當□姬，不少貴公子都暗歎到底還是矮了姜家人一頭，自己費了多少人力財力都沒能一睹她的芳容，這位姜公子卻一句話就將人請了下來。&ldo;公子萬福。&rdo;嶽凌夏在離姜遼兩步遠的地方駐了足，款款一福。姜遼見佳人到來，便起身偶像前去，熟知佳人卻退了一步，抬起雙手，姜遼看見了她手中的東西。那疊銀票。&ldo;分文未少，原物奉還。&rdo;嶽凌夏又一福身，溫溫柔柔地道，&ldo;妾賣藝不賣身，公子請回吧。&rdo;沒有方才侍女給他留有的餘地，她對他直接下了逐客令。姜遼面色一黯，面對美人還是沉住了氣，畢竟自詡清高亦或是裝清高的歌舞姬他先前也是見過的：&ldo;姑娘，本公子為你贖身，你隨本公子回錦都吧。&rdo;他說得算是很直白了，跟他回去，過門作姜家的妾室。可沒想到嶽凌夏的回答更加直白：&ldo;凌夏無意嫁入高門為妾，公子請回。&rdo;姜遼覺得顏面丟盡了。四下依舊寂靜一片。如是平常，有哪位公子在歌舞姬面前吃了閉門羹，必定會有叫好的、起鬨的、喝倒彩的，可今兒個，誰也不敢。因為眼前這位剛吃了閉門羹的公子，姓姜。姜遼看著面前佳人沉靜的面龐，一陣惱意騰起，奪上一步便抓住了她的衣領，那隻白皙柔弱的手慌忙攥住了他的手腕，他滿意地看見了她眼裡的慌張，語中溫和半分不減卻添了點威脅：&ldo;姑娘，今日你若不跟我回去，明天世上就要少一位絕世佳人了。&rdo;&ldo;公子你……&rdo;竟是得不到便要毀之的意思。老鴇在旁也是嚇白了臉，強笑著上前勸道：&ldo;姜公子息怒……姜公子息怒……&rdo;又轉向猶被姜遼抓著的嶽凌夏，好聲好氣勸道，&ldo;不如……凌夏你便隨這位公子回去，你也到了嫁人的年紀，這事……也是不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