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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倒是可見今次新選進來的家人子不叫人省心。&rdo;莊聆眉頭微微蹙起，短嘆說，&ldo;禁足一個月，一個月之後她和這蘇美人還不一定要鬥成什麼樣子。這些日子她春風得意，這是頭一回遇了不痛快，必定是記恨的。&rdo;&ldo;那就和咱們沒關係了。&rdo;我輕輕笑著，手中剝開一顆蓮子，去了芯送如口中，&ldo;她們要爭個你死我活就由著她們爭去。事不關己，樂得清閒。再說，就沐氏那麼點本事，我也實在不覺得吃虧的會是蘇美人。&rdo;芷寒嗤地一笑：&ldo;長姐真是好脾氣。沐氏把長姐欺到那般，長姐還是隻等著旁人收拾她？若是我，非得天天找她不痛快。&rdo;莊聆和順姬聽言一併笑起來，順姬解釋道：&ldo;你年輕氣盛，你長姐是明白分寸的。宮裡的事，一報能還一報便夠了，不需執著是你親自還這一報還是旁人替你來還。再進一步講，若能有人替你還那是更好的事，省心省力，也不怕事後叫人抓了自己的把柄。&rdo;我忽的忍不住笑了。也不算是很久以前吧，我也是不知忍的，時時處處去找瑤妃的不痛快，萬般享受她不順時我心底生出的快意。那時，帝太后對我的看法也是&ldo;年輕氣盛&rdo;。並沒有過太久，如今的沐美人、蘇美人還有芷寒……她們已不怎麼知道瑤妃的事了，而我，也可以在此與莊聆和順姬一起，看著又一批的如花美眷&ldo;年輕氣盛&rdo;。正文 108一個月後，沐氏如期地解了禁足，意料之中地失寵。宏晅本也對她無所謂，不過是因為她有幾分姿色又無家世背景不需設防才待她格外好些。是以她一遭失寵，境遇便全然不同了。我碰上過她一次，是在成舒殿門口，她想要進去面聖，被宮人攔著不讓進。大約是宮人尋了諸如&ldo;陛下在與諸位大人議事&rdo;之類的理由來搪塞她，見我出來，她當即面露怒色，指著那宦官斥道：&ldo;陛下若在與外臣議事她如何能進去？你膽敢敷衍本宮！&rdo;我聞言起了笑：&ldo;本宮多一句嘴‐‐美人娘子你如今位列八十一御女，已不配自稱&lso;本宮&rso;了。&rdo;說著也不看她，一邊徑自同她身邊走過，一邊悠悠而道，&ldo;就算是從前，美人娘子你又憑什麼自以為能和本宮較量？本宮出入成舒殿不必通稟是陛下的口諭，美人娘子你從來也不曾得過這樣的許可。&rdo;我的話說得不留情面，心中卻替她生出悲意。如若她不是入宮便順風順水、得封高位，她應該不會這樣的囂張。可如今，她得意得忘乎所以，被蒙上了雙眼，看不清後宮的爾虞我詐、爭名奪利，然後，被驀地從巔峰推下。這是怎樣的悲哀。我幾乎要感謝自己初得封后失寵的那段日子，那樣不留情面地再一次點醒我後宮中的人情冷暖，打那之後，摔得再狠，也不會太痛。&ldo;你不要得意的太早，陛下喜歡我，我不會輸下去的。&rdo;她說得聽似篤定堅決，我卻仍尋到了一縷不安的顫抖。她到底還是怕了，她從前走得那樣的順，自是認為以後也會那樣順利地下去，節節高升。今日這般的情況她難預料到，突然遇到了，也就難以看清前路了。我駐了足，凝目於成舒殿前寬敞的廣場，輕輕嘆息：&ldo;美人娘子，你聽本宮一句話。這後宮裡，你就算佔盡了寵愛，也不要目中無人。因為除卻陛下的寵愛，還有許許多多人和物可以要你的性命，你一個平民出身的家人子，毫無旁人可傍身，何苦四處樹敵？&rdo;我身後一片沉默，她久久未答，我亦懶得等她的答覆，信步離去。婉然扶著我的手，低低地問我：&ldo;姐姐覺得她會聽麼？&rdo;&ldo;隨她。&rdo;我淡然一笑，&ldo;聽了自然好；若不聽，宮裡也不怕再添一個和貴嬪或是瑤妃。&rdo;只是，她可未必有她們那樣的幸運以厚禮葬。我反握住婉然的手，微笑著嗔道：&ldo;怎的你也為這些雜事瞎琢磨了？叫上芷寒，我們去湖邊走走。&rdo;&ldo;婉儀娘子去見蘇美人了。&rdo;婉然頜首回道，&ldo;今兒晨省完了就去了，還備了禮。我覺得……她還是咽不下沐美人這口氣，許是想找蘇美人聯手除之。&rdo;&ldo;去請她回來！&rdo;我凜然，然則一閃念間卻轉了想法，沉了沉氣搖頭道，&ldo;算了，由她去吧。&rdo;&ldo;姐姐？&rdo;婉然感到意外地一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