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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沂吃糕點吃得頗為專注，沒抽出工夫理她，她就癟了嘴，可憐兮兮地望著我。我被她的神情逗得一笑：&ldo;還好意思讓元沂叫你一聲母妃？自己都跟小孩子似的。&rdo;她仍是癟著嘴，不依不饒，我只好去哄元沂，拿下他手中的那塊鳳梨蘇，指著語歆溫聲道：&ldo;你荷母妃要走了，跟荷母妃說慢走。&rdo;元沂抬頭眨著眼睛看看她，沒有說話，伸著小手又要去夠碟子裡其他的點心。我無奈地將碟子拉開，再度道：&ldo;快，跟荷母妃說慢走，不然不給你吃。&rdo;元沂登時淚汪汪的，小牙咬著下唇扯了扯，仰頭不情不願地朝著語歆說：&ldo;荷母妃慢走……&rdo;語歆俯身摸摸他的頭，心滿意足地走了，我把點心擱回元沂面前，他卻不想吃了。伸出胳膊向著我：&ldo;母妃抱！&rdo;我避開他的手，直接將手伸到他腋下將他抱起來，嗔笑道：&ldo;滿手的點心渣不許碰我！&rdo;他歪了歪腦袋，看看自己的手，咧嘴衝我一笑，一隻小手就捂在了我臉上。好一股濃郁的棗香……我撥開他的手，忍住笑板著臉道：&ldo;這孩子，非得找你父皇告你一狀不可！&rdo;&ldo;怎麼一來就趕上你有狀要告？行，說說看。&rdo;宏晅帶著笑走進房中，停在我面前定了定神，眉心情皺，&ldo;你這是……剛吃完點心？&rdo;他手在我面上一撫而過，伸回到眼前仔細地辨了辨，&ldo;還是蘇皮的？&rdo;正文 061茶話我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他，咬牙切齒地說道：&ldo;說的就是這個！剛被他蹭了一臉的點心渣，陛下就又來說笑，這麼父子連心地欺負臣妾一個！&rdo;他面容一肅，投來一個悲憫的眼神，繼而徑自從我手中接過元沂放在席上，蹲□子一本正經地道：&ldo;日後不許抹你母妃一臉點心渣，她這樣的美人兒必須乾乾淨淨的，知道嗎？&rdo;元沂認真地重重點頭答應。我&ldo;嗤&rdo;地一笑，忍了回去，他回過頭瞧一瞧我，轉回臉去繼續道：&ldo;不許欺負她，只有父皇能欺負你母妃，知道嗎？&rdo;元沂又認真地重重點頭答應了。我聽言薄怒：&ldo;沒見過陛下這樣教兒子的！&rdo;他站起身笑睇著我，微眯著眼道：&ldo;今兒個見著了。&rdo;偏了偏頭，&ldo;婉然，把元沂送去ru母那兒去。&rdo;我面上一燥，低著頭抬眼看他：&ldo;陛下您……幹什麼？&rdo;他站在離我兩步遠的地方，側首看著婉然抱元沂出去後才轉回臉來，上前一把我的肩頭，手指在齊胸裙前的繫帶上一挑，我在覺出裙子一鬆的同時聽到他笑意滿滿的話語：&ldo;欺負你。&rdo;。六宮裡就是這樣，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也總能掀起些議論，這些議論有時還會無休止的擴大，傳出令人意想不到的效果。譬如我在次日晨省之後，就聽說了那樣的議論：陛下到行宮的第一日就沒有去看瑤妃，卻宿在了永樺軒。因為這樣的議論時時都有，誰也不必當一回事。但我也知道，如此議論多了，瑤妃心裡總是不舒服的。我並不怕她惱，反是覺得當眾撕破了臉才更好，日後也就不用遮遮掩掩的了。於是我告訴林晉：&ldo;請鄭大人想法子跟陛下說些什麼，讓陛下今晚去見馨貴嬪。不論他去不去，讓闔宮都知道我勸過。&rdo;當晚，林晉會稟說：&ldo;陛下晚上去向帝太后問了安，然後去了靜修儀那裡。&rdo;他眉目低垂，頓了一頓又道，&ldo;不過娘娘的意思從御前宮人那裡傳下來，闔宮都知道了。&rdo;給瑤妃身邊的人這樣的&ldo;施捨&rdo;，自是為了比她翻臉。她理應能夠看明白我的意思，看明白了就不會遂我得意。那也無妨，給她多添一分怨恨，翻臉就只是遲早的事。很多時候，宮中的殘殺就是這樣不動聲色的互相逼迫著，逼迫著一方先忍無可忍。過了一會兒，婉然又進來道：&ldo;皇后娘娘那邊傳了話來，姐姐明日不必去晨省了，帝太后傳召。&rdo;帝太后傳召？我持著小銼子細細打磨著剛剛修剪整齊的指甲，頭也未抬：&ldo;知道是什麼事麼？&rdo;&ldo;不知，不過我瞧著那邊來人的神色，應該不是什麼壞事。&rdo;婉然瞅了一眼我放在一邊的鳳仙花汁，妖嬈的嫣紅，原是想稍後用來塗指甲的。她自行將那小瓷碟拿了起來，笑道，&ldo;要見帝太后，姐姐必定不用這個了是不是？&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