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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從謹淑翁主處得知軍隊歸來的大體時間後，這場演出的日子也就敲定了。他們大約六月上旬回來，回城之初大概會有很多宴席，包括宮宴和各位將軍自設的宴席。於是這場演出的時間定在了六月廿三，一個不算太緊但也不算太晚的時間。既不攪擾旁的宴請，又能抓住這戰爭凱旋的熱度。六月初八，長陽城門開啟的剎那，一眾將領覺得自己的耳朵又不太好了……鄭啟與何袤說笑著，偶爾見到有興奮的人群衝破衛兵的阻攔湧到道上來，便讓馬走得更慢些，以免傷了人。一路上，席臨川顯得格外沉默，在這震耳欲聾的喊聲響起時，也不再調侃抱怨了。&ldo;怎麼了？&rdo;鄭啟扭過頭睇一睇他，&ldo;身體不適？&rdo;&ldo;沒有……&rdo;他搖頭，斟酌片刻，猶豫著道，&ldo;舅舅，我想知道……這一戰中，陛下可有安排什麼人暗中相助？&rdo;&ldo;&lso;暗中&rso;？&rdo;鄭啟眉頭一皺，&ldo;什麼意思？&rdo;&ldo;隨口一問。&rdo;他敷衍著，掂量著分寸，將話點得更清楚了些，&ldo;我們不是一直有人潛在赫契？會不會有誰會接到陛下密令協助軍隊？比如……驚蟄？&rdo;&ldo;不會。&rdo;鄭啟斷然道，看著他的面色，眉心蹙得更深，&ldo;打仗是兩方軍隊的事，由將領做主，潛在暗處的人不會出來‐‐你為何會問這些？見到什麼了？&rdo;席臨川短聲一喟，看一看兩旁的人群與身後的將士，壓音道：&ldo;我遲些告訴舅舅。&rdo;宮宴的日子仍舊定在三天後，也算是約定俗成了。此前的兩日，倒是誰也沒能閒著。細節的戰況接二連三地呈進宣室殿中，將領們陸陸續續地覲見，然後，又有一道道封賞的旨意從宣室殿裡傳出。起初無甚特殊的，無非是給已封侯的將領加賜食邑，又另賜了兩人侯位。而後來的一道旨意驀地驚了全軍‐‐皇帝封席臨川做了大司馬。全稱說下來，是大司馬驃騎將軍。而聖旨上又加了一句，讓他統領全軍兵權。一夜之間，席臨川的風頭蓋過了官拜大司馬大將軍已多時的鄭啟！這旨意自然而然地在民間引起了更多的議論，少女們尤為激動地嘁嘁喳喳說個不停，這從前就聲名顯赫的驃騎將軍如今徹底成了一個傳奇。席臨川倒是對這事……不怎麼激動。上一世時已經歷過一次，那次激動的感覺記憶猶新，反襯得這回興味索然。偏生又是闔府都發自肺腑地向他道賀，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弄得席臨川直覺得自己這般從容自若很不合適，就尋著理由讓自己也高興起來：比上次早！早了將近一年！‐‐心裡還是覺得就那麼回事兒。當日傍晚，又一道旨意傳出皇宮。這道旨意與先前的不太一樣，似乎陣仗格外大些。兩列宦官自皇城側門行出，為首的一人捧著那捲黃色絲帛，身後數人則皆是兩人一組，中間架著偌大的紅漆木箱，箱子看上去沉甸甸的，不知裡面裝著什麼。這場面引得周圍駐足的百姓越來越多，亦不免有人低低議論起來：&ldo;這又是賜到哪個府的賞賜？&rdo;&ldo;必是給哪位將軍的。&rdo;有人這樣答道。這種事大抵是不多見的，於是訊息傳得極快，紅衣綠袖正在竹韻館前廳品茶歇著，就見十數個舞姬興高采烈地往外跑……腹誹一句&ldo;看熱鬧不嫌事大&rdo;，紅衣拽拽綠袖：&ldo;咱們也看看去？&rdo;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二人攜手走出竹韻館，頃刻就覺迎面襲來一股八卦味兒。‐‐錦紅閣外，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持著團扇低低議論著：&ldo;聽說了麼？那些個宦官，好像奔著這邊來了。&rdo;&ldo;這一側可沒住什麼將軍，大司馬驃騎將軍、大司馬大將軍、還有何將軍……那可都在西邊呢！&rdo;&ldo;誰知道呢？興許有哪個這回剛立戰功的將領唄！&rdo;二人一路都聽著這樣的猜測，到了平康坊門前左右一看，那些宦官正從北邊的道上行來，步子齊緩地一直走到坊門口。她們覺得，這賞賜送進哪個坊也不能送進平康坊‐‐平康坊可是紅燈區。誰知，為首持著聖旨的那宦官，經過平康坊坊門時忽而拐了個直角，一睇將門口圍得滿滿的&ldo;圍觀群眾&rdo;，嗓音陰陽怪氣：&ldo;讓讓‐‐&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