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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實在明知故問，紅衣不抬眼看他才得以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答說：&ldo;十九。&rdo;&ldo;已過及笄之年，可有婚約？&rdo;她搖搖頭：&ldo;沒有。&rdo;他一點頭，又道：&ldo;那嫁我為妻，可好？&rdo;不知怎的，眾人一邊覺得這必是不會出紕漏的事，一邊又忍不住為驃騎將軍懸了口氣。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紅衣身上，每個人都在等她的答案。紅衣輕輕地吸了一口氣，從驚喜交集到頂點的情緒中，抽出了幾許理智。沒有直接作答，她抬起頭來，明眸睇了他一會兒，謹肅道：&ldo;我有幾件事，必須先問過將軍。&rdo;席臨川眼底的慌張一閃而過，遂道：&ldo;你說。&rdo;&ldo;將軍家大勢大，嫁與將軍為妻，我可還能繼續做自己喜歡的事情？&rdo;前排的將士聽得清楚，知她是指繼續打理竹韻館的事，不覺一詫。短短一瞬後，席臨川卻更讓他們一詫：&ldo;可以。&rdo;紅衣忖度著點點頭，又問：&ldo;婆媳關係自古難處，若日後與令堂生出矛盾，將軍可能做到兩面的話皆聽一聽、不一味地偏袒任何一面麼？&rdo;&ldo;自然。&rdo;席臨川應著話，心中自言了句：我哪回讓你吃虧了？&ldo;在我眼裡夫妻是平等的，若娶我為妻，將軍可願日後事事都同我打個商量麼？我不需要將軍事事護我，更想齊力對外。&rdo;她認真地凝望著他，卻見他面色一沉。她也隨之蹙眉，沉寂了一會兒，他坦然道：&ldo;軍中機密我不能告訴你‐‐這是軍紀，其餘的，我不做隱瞞。&rdo;紅衣頷首，他也有他不可破的底線，這樣先行說明，很好。&ldo;還有，我承諾不納妾、不置外室。&rdo;席臨川主動提及的這一條，驚得前排兵士嘴都閉不上了。但凡家業大一點的人家，有幾個不納妾？！他……他這麼位高權重，他不納妾？！席臨川瞥了眼眾人這毀氣氛的反應，目光挪回來，又一次問她：&ldo;嫁我為妻，可好？&rdo;☆、成婚紅衣突然緊張起來。咬著嘴唇看一看他、又望一望夜色下佇列齊整的眾人。一萬將士加上送她來的禁軍……一萬多人正一同等著她給他的答案。從來沒有腦補過這樣的求婚場面。雖然和普通的&ldo;當眾求婚&rdo;一樣有許多人看著，但這些人卻不會給帶她什麼因為顧及後果而生的壓迫感‐‐就像他所說的，若她不願意，他們半個字也不會透出去。她再度抬眸望向他。火把溫暖的黃紅光芒把他眼底的不安映照得清晰分明，她和他又已那麼熟悉，稍作注意便察覺到他連呼吸都壓得輕了。比她更緊張的樣子，顯是真怕她不答應。&ldo;我嫁給你。&rdo;她頷首低語了一句，身後禁軍連帶著前排將士們，一陣齊齊的鬆氣聲。席臨川卻沒什麼動靜，於是她抬頭凝視著他，稍提了音，又說了一遍：&ldo;我嫁給你。&rdo;這回，他舒氣的聲音比他們方才那一聲加起來都重些。心中喜不自勝，席臨川剋制一番後還是忍不住，幾是下意識地伸了手，猛地將她一拉。紅衣一聲輕呼後撞進他懷裡，他便聽得一聲羞赧的：&ldo;很多人啊！&rdo;&ldo;沒事。&rdo;席臨川一聲低笑，臂上將她環得更緊了。像餘衡睇了個眼色，餘衡一揖，帶軍回營。萬人在夜幕下漸漸遠去，用於照明的火把也漸漸離得遠了。天地之間，似乎一切都空了下來，數名禁軍不聲不響地靜立著，紅衣伏在席臨川懷中靜聞著他的心跳，沒了從他懷裡掙脫的心思。那心跳的變動太明顯了。起初重而亂，似是還在驚喜中沒有緩過來；而後逐漸放緩下來，變得和她所熟悉的心跳一樣沉穩有力。又偶爾還會有一聲重些的，時而伴著輕輕笑音一起傳來，不知是又想起了什麼。紅衣微微一哂，調整一番心緒，終於道：&ldo;我困了。&rdo;席臨川&ldo;嗯&rdo;了一聲，說：&ldo;我送你回去。&rdo;……&ldo;送&rdo;？！她從他懷裡脫出來，抬頭望向他：&ldo;我回家去住。&rdo;卻沒想到，他眉頭一挑，竟說：&ldo;不行。&rdo;紅衣愕然：&ldo;為什麼？！&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