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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端著茶水進來的卻是小萄。這些事情她做得熟練，頭一盞茶先擱在了席臨川面前、次一盞呈給了紅衣、第三盞奉與聿鄲……到了第四盞，茶盞落到席煥面前，將手收回時衣袖卻不經意地拂到杯盞，又是冷天穿得厚實，茶盞經此一刮便落到地上，一聲脆響後瓷片四濺。正都是疲勞之時，誰也沒心思跟她計較這個。紅衣沒說話，席臨川略一笑，輕言了句&ldo;去休息吧&rdo;，卻是席煥陡一擊案，大有慍惱地切齒道：&ldo;你也太過分！&rdo;幾人皆一怔。小萄面色微白地滯了一會兒，見席煥仍有慍色，眼見面前就是碎瓷片可不敢刻意去躲，貝齒一咬便跪了下去：&ldo;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rdo;&ldo;一整日下來，事事都是這樣，我沒怪過你吧？但這回……我知道兄長帶的人多，應是不會出事，還是順著你的意去一探究竟……&rdo;席煥本也年輕，又不似席臨川見過那麼多大風大浪，不高興起來口吻中的怨惱便很明顯，大是少年賭氣理論的樣子，&ldo;他們是我兄嫂，我也沒指望你謝我，可你就不能好好給我端杯茶麼？我就這麼讓你不待見？！&rdo;一番話說得席臨川和紅衣皆有點懵。席煥皺著眉頭別過臉去，惱意未減地又道：&ldo;正好現下也回來了，你既這麼不樂意……自己求兄長嫂嫂讓你回來好了！煩！&rdo;&ldo;……&rdo;紅衣直被他這賭氣的樣子弄得一聲啞笑，復看向小萄，見她跪在地上雙眼泛紅，眼眶裡顯有眼淚打轉，忙是一笑，打著圓場道，&ldo;今天這一番折騰，都不容易。小萄想也是累了……席煥你別跟她個小姑娘計較，我帶她去歇著，你們先聊便是。&rdo;她說著就去扶小萄起來，餘光掃見席煥面色一陣紅一陣白，礙著她這嫂嫂的面子又不好硬頂，只念叨了一句&ldo;不是這麼回事！&rdo;紅衣只做沒聽見，拉著小萄就出了房門。行出廣和苑外她才停了腳，看一看小萄，溫聲笑問：&ldo;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誤會？&rdo;先前那一出，難免讓小萄有些怕她，聽她這麼問了也不敢說，搖一搖頭：&ldo;沒什麼……明天奴婢自己跟少公子解釋去。&rdo;&ldo;你們今天為什麼會去韓氏鏢局？&rdo;紅衣直言問道，小萄一僵。&ldo;你說就是了。&rdo;紅衣一喟，&ldo;我讓你去了少公子那裡，就不能越過他對你怎麼樣，你怕什麼？&rdo;小萄抿了抿唇，踟躕了許久，喃喃道：&ldo;奴婢就是放不下心……怕公子出事。&rdo;紅衣心底一聲長嘆。小萄抬眸覷一覷她，猶豫著又說：&ldo;娘子，奴婢和少公子到的時候，外面的將士不敢攔著，所以……奴婢在門外，聽到了一些話。&rdo;紅衣微愣，遂心平氣和道：&ldo;聽就聽了吧。我信你們不會說出去，不怕你知道。&rdo;&ldo;娘子您不是紅衣。&rdo;她的神色複雜起來，話語停頓良久，才又說，&ldo;那您……昨日回府後突然說不留奴婢了，是不是……有什麼別的原因？&rdo;紅衣再度一愣，迎上她含著期盼和疑惑的水眸，心下滋生的猜測讓她輕吸了口涼氣。&ldo;若是沒有，就當奴婢沒問。&rdo;小萄眸色一黯，垂下首去不再追問。&ldo;有別的原因。&rdo;紅衣平靜道，凝視著小萄滿臉的不安，她如實道，&ldo;那個&lso;紅衣&rso;想把這身子要回去。她告訴我她上一世藥啞了你，我怕她回來後再來一次，覺得還不如讓你先離開。&rdo;她分明地看到小萄雙目驀地一亮，然後，卻又更加沉默了。&ldo;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跟我說？&rdo;紅衣試探著問道，輕鬆一笑，&ldo;說就是了‐‐最多不過你也是穿越的，或者重生的。&rdo;‐‐話雖是這樣說了，但見小萄就此點了點頭的時候……紅衣還是一訝。&ldo;紅衣&rdo;說牽連了兩個無關的人重生，其中一個居然是她……&ldo;娘子昨天說不留奴婢了、又讓奴婢喝藥，奴婢還以為……又是啞藥。&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