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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晚些再說。&rdo;皇帝還是這句話。袁敘只得退到一邊候著，片刻後，一小黃門步入殿中，悄聲在他耳邊低語兩句。袁敘一怔，窺了一窺皇帝的神色，向那宦官道：&ldo;先讓候著，待我問問。&rdo;那小黃門一揖，輕應聲&ldo;諾&rdo;，躬身退出。袁敘思忖斟酌著，知道皇帝今日是去了吟月居才如此不快的。不知是出了什麼事，覺得此時不讓席蘭薇來見為上，可轉念一想……又覺皇帝待她到底有所不同。好一番躊躇，袁敘想著還是稟了才是，左不過如若皇帝更加不快，他便小心勸著，也不會有什麼大礙。是以袁敘上前長揖，稟得沉穩：&ldo;陛下，妍婉華求見。&rdo;&ldo;……&rdo;霍祁瞳孔驟縮，執著書的手也一頓。抬了抬眼，倒是不鹹不淡地問了句，&ldo;她來幹什麼？&rdo;袁敘便心中有數了，拱手如實道：&ldo;臣不知。&rdo;感覺皇帝似是掂量了一番，繼而輕喟了一聲：&ldo;傳吧。&rdo;席蘭薇揣著幾分忐忑，邁過門檻，抬頭覷了一眼復又低下頭去。行至御座前十餘步的地方，斂身下拜，雙手相搭著置地、一叩首，安安靜靜。霍祁瞟了瞟她，視線又挪回手中的書上，讀了兩句，意識到是本《後漢書》，又讀了兩句，無甚情緒地開口問她：&ldo;何事？&rdo;席蘭薇直起身，跪坐在地，怯生生地望著他，想起身又不敢的樣子。於是霍祁神色發黯地道了一聲&ldo;免了&rdo;，她才站起身來，猶猶豫豫地走到他身邊，駐足站定，目光中又是詢問他的意思。&ldo;……&rdo;霍祁一邊沉著一張臉，一邊把面前的筆墨紙硯都向旁邊挪了一挪，示意她有話直接寫就是。席蘭薇落座，執筆蘸了墨，落筆落得十分地快：&ldo;臣妾知道錯了。&rdo;居然是來認錯的？霍祁看著那幾個字起了點疑色，斜覷著她，慢悠悠道：&ldo;就這樣？&rdo;席蘭薇咬了咬嘴唇，筆下又補了一句：&ldo;臣妾不是……有意隱瞞，是怕直言說了，陛下怪罪。&rdo;&ldo;能怪罪什麼？！&rdo;霍祁脫口把這話問了出來。他完全想不出，這麼點小事，他頂多就是不答應罷了，能如何怪她？席蘭薇默了一默，被他這般全然不能理解的反應弄得反倒大悟，知道他確是與霍禎截然不同的人，她根本就不該擔心他會做出和霍禎一樣的事。踟躕一瞬，席蘭薇只好答說：&ldo;臣妾不知道。&rdo;霍祁放下手中書冊，正了正色，打量著她緩緩道：&ldo;朕知道些你的顧慮……你覺得宮中嬪妃多，且其中不乏世家貴女，朕總會有所權衡，是不是？&rdo;除卻她因為從前與霍禎共處時留下的顧慮，這也確實是個原因。席蘭薇點一點頭，沒有否認。霍祁輕聲一笑：&ldo;是，總有世家將自家女兒送進宮來、或是像吳家那般再送個美女進來，覺得結了姻，日後什麼都安穩些。&rdo;他的笑意中添了點無奈，隨意地搖了搖頭，又道，&ldo;如此能讓他們安心沒什麼不好，省得再算計其他。但說實話……&rdo;霍祁沉了一沉，尚有些猶豫是否要和席蘭薇說得如此明白。思忖片刻，淺一頷首，終是說了下去：&ldo;覺得送自家女兒入宮為妃，朕便要顧著顏面連正事都敷衍過去，實在自欺欺人了些。&rdo;對上席蘭薇惶惑不定的明眸，他略笑了一笑，話語溫和而誠懇：&ldo;所以朕說喜歡你，就當真是喜歡，沒有別的算計。朕待你好，就是一心想待你好而已‐‐你可以因為先前夏月的事存疑，但總也得再給朕個機會，畢竟……&rdo;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好像有些不太容易說出口的話。待得說出之時……那般不加掩飾的坦誠也著實讓席蘭薇心中愈發複雜，&ldo;朕從前沒有如此待過哪個嬪妃，這樣的事……朕當真是&lso;初學&rso;。&rdo;後一句話隱現笑意，笑意中略帶三分嘲諷，半開玩笑的口氣彷彿只是在逗她開心。席蘭薇卻聽得愕住，墜在兩世的不同中，笑也笑不出來。縱使笑不出來，卻又心思明晰而無法抑制地覺得……這一世算得幸運。☆、61 栗子輾轉反側一整夜，待得天色初明時，席蘭薇深深地沉下一口氣，到底算是想通了些。興許……興許該是試著去信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