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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晉位席蘭薇與杜氏聞言均有一凜，皇帝復又掃了二人一眼，薄唇輕啟道：&ldo;杜氏無故責罰隨居宮嬪，廢充華位，降正六品才人。&rdo;降正六品才人。充華是從三品，乍聽只知是降了兩品半，卻已不再是主位宮嬪了。席蘭薇淡瞧著面色慘白的杜氏，一時真有點擔心，她可別就此小產了。杜充華滿是委屈、朱唇輕顫，好似想說些什麼，終是狠一咬唇，隻字未言。&ldo;鳶令儀麼……&rdo;皇帝看向她，眼底增了兩分笑意，短一思索，&ldo;晉才人位，以示安撫。&rdo;兩句話，兩個人。一個降了兩品半、一個晉了一品，卻就這麼同為才人了。不止如此，目下……席蘭薇還比杜氏多個封號。席蘭薇盈盈下拜謝恩，杜氏始終面色慘白著回不過神，最後被宮人半扶半拖地&ldo;請&rdo;離了宣室殿。蘭薇起身抬眸，看有宮人在皇帝案前添了席子，知曉皇帝的意思，一福身前去落座。筆墨紙硯在跟前擺得齊整，顯是皇帝有話要問。蘭薇頜了頜首，笑意淺淺，一副&ldo;知無不言&rdo;的樣子。霍祁睃了睃她，如墨雙眸似乎仍帶幾許寒意：&ldo;這次倒不見你為杜氏說情了。&rdo;蘭薇點了點頭，眼中無波無瀾更尋不到半絲半縷的慌張，提筆寫道：&ldo;上次說情，是臣妾有錯在先惹惱了她；這次，臣妾全不知錯在何處，為何求情？&rdo;筆下一頓，蘭薇又朝皇帝一頜首，&ldo;謝陛下公斷。&rdo;皇帝&ldo;嘁&rdo;地一聲輕笑，隨手翻開了奏章，一壁讀下去一壁說得很是輕鬆：&ldo;還是你自己有本事，知道怎麼把話傳到朕的耳朵裡。&rdo;蘭薇笑容一凝‐‐他看出來了？是宮人哪裡露了破綻？霍祁覺出了意料之中的安靜，滿意地覷了眼她的神色，淡然又言道：&ldo;行了，做都做了。再者，讓朕知道也沒什麼壞處。&rdo;他口氣輕輕，神色間也是渾不在意的樣子。蘭薇稍放了心，見他不開口讓她告退，就靜靜在旁坐著。過了須臾，皇帝抬了抬眼：&ldo;去換茶來。&rdo;是要她去。宮嬪侍君，換個茶研個墨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了。舊茶盞自有宮人撤下，她只消得沏新茶來便是。蘭薇起身一福，向側間退去。專為備水所用的側間地方不小，其中有若干種茶、水，亦備有杏仁露、綠豆糕之類的常見飲品及茶點，為的是朝臣或宗親來拜見時，均可呈上對方所喜的種類。席蘭薇瞧了瞧面前木架上擺放整齊的一個個茶罐，剛想讓秋白問宮人一句皇帝平日裡喜歡什麼茶，就見原本候在房裡的兩個宦官都告退了。顯是有人授意不讓她知道。席蘭薇黛眉微一挑，知道強攔了大抵也問不出真話，便不多做阻攔。仍清楚地記著席蘭薇曾把自己想問的話猜得奇準、因而直接寫下了接下來的六句答話。霍祁每逢想到這事，心中就有一種執拗般的不服，壓還壓不住，之後竟是進一步想著定要扳回一局來才好。正巧今日無甚急事、她又恰好來了宣室殿，就讓她去奉茶吧。但凡呈上來的不是他喜歡的‐‐罰她倒也不至於，嘲上兩句還是可以的。片刻工夫，就見席蘭薇從側間出來了，秋白清和隨在身後，她親自端著茶盞。她在他身邊正坐下來，莞爾銜笑呈上茶盞。黑瓷的茶盞蓋著蓋子，瞧不出裡面是什麼。帶著兩分即刻就能找她&ldo;麻煩&rdo;的竊喜，皇帝從容不迫地執起了茶盞、揭開……裡面的一片白色讓他登時一怔。很是均勻的白色，瞧著溫溫潤潤的，和茶盞的黑瓷對比鮮明。呼吸間，淡淡杏仁香襲面。杏仁茶……香氣縈繞的同時霍祁心底一悶，一陣挫敗感，打量她片刻，問出一句：&ldo;為什麼是杏仁茶？&rdo;蘭薇輕怔，回到為她擱在紙筆的那一邊，如實寫道：&ldo;臣妾不知陛下喜好，但見陛下上一盞喝的杏仁茶，覺得陛下至少今日想喝……&rdo;&ldo;但見陛下上一盞喝的杏仁茶&rdo;？皇帝目光一凌，掃向一旁的兩名宦官，二人急忙跪倒解釋：&ldo;臣等絕不曾告訴才人娘子……&rdo;合著授意他們不讓她知道的不是旁人而是眼前帝王？蘭薇不覺笑意間添了點兒促狹意味，提筆寫道：&ldo;宮人撤舊盞時，杯身有白跡一縷未拭淨。若為陛下不慎傾灑，宮人必及時撤換，如此只能是宮人上茶前曾致傾灑，不敢使陛下多等，故而再添水、匆忙擦後呈上。&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