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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沈寧把這事交給手下去查了。&rdo;霍祁一哂，&ldo;歷練人才，朕便沒有先行囑咐什麼。且看他會不會查到你身上來，若是查來了你也不必怕，朕聽了信就會給你擋下來。&rdo;他是當真不疑她。不管是如今對她轉變了態度、還是從前不喜歡她的時候，霍祁從來都不覺得席蘭薇會做出弒君的事。席蘭薇點點頭，若有所思的樣子，霍祁便自覺地把手伸到了她面前：&ldo;有話說？&rdo;&ldo;……&rdo;席蘭薇又點點頭，在他手上寫道，&ldo;其實陛下不必擋著，查便是了。查清楚了，讓前朝後宮都看個明白，反是好過陛下死命壓著、卻讓眾人心裡都存疑。&rdo;&ldo;嗯……&rdo;霍祁思了一思，當即明白了一些事，蹙了蹙眉，&ldo;後宮有人背地裡亂說話？&rdo;席蘭薇一笑，指下劃出四個字：&ldo;不是背地。&rdo;是當著她的面說的。是一個久不得寵的宣儀林氏，十分露骨地諷她定與那刺客有不軌之事‐‐不僅是串通著行刺，而是實實在在的&ldo;不軌&rdo;，說什麼禁軍入殿時隱約能瞧出二人相對而坐，很是和睦的樣子……二人相對而坐當真不假，但黑燈瞎火的，瞧出&ldo;很是和睦&rdo;就屬無稽之談了。霍祁非要追根問底，席蘭薇便將始末都講給他了，寫起來很長，偶爾有幾個字霍祁辨不出，但整件事情說下來他倒也連貫著看懂了。點一點頭，霍祁笑問：&ldo;然後呢？&rdo;頭一次他要因為杜氏動刑要廢她，席蘭薇出言阻了，理由是自己有錯在先；第二次全然是杜氏的錯，席蘭薇便什麼也沒說，任由著杜氏直接從充華降了才人。霍祁覺得，席蘭薇在這種事上是分得很明白的，不會藉著機會落井下石，但也不會隨別人欺負、一味地做好人。此番是林宣儀不敬在先，且林宣儀還比她低上一品，霍祁很好奇她是怎麼做的。&ldo;臣妾罰她抄經三日為昨日枉死宣室殿的宮人祈福了。&rdo;席蘭薇也沒藏著掖著，承認得大大方方，霍祁一頜首，又道：&ldo;沒了？&rdo;於是蘭薇接著寫下去：&ldo;順便還告訴她，這麼個性子，就別巴望著御前宮人在陛下跟前替她說好話了。與其花那份錢去疏通，還不如把俸祿留著自己過得好點，何必這麼費一道周折，最後錢都讓身邊的宮人私吞了去還半點不知？&rdo;&ldo;……什麼？&rdo;霍祁反應不過來了。席蘭薇的意思是，林氏拿錢去打點御前宮人在他跟前說話、那錢卻反讓林氏身邊的人私吞了去了？他大惑不解地睇視著蘭薇，&ldo;你怎麼知道？&rdo;&ldo;到底是個正六品宣儀，她寒酸過頭了。&rdo;席蘭薇寫罷，抿唇一笑，&ldo;今日十七，宮中十五發月俸，目下該是最寬裕的時候。臣妾與她在宮道上相遇，恰有景妃娘娘身邊的人來傳了話，她還是連打賞的錢都拿不出，一時尷尬得緊。&rdo;這說明確實是沒把錢留著，但怎麼就是想送到御前卻被親近的人私吞了呢？霍祁未及發問，蘭薇就繼續解釋了：&ldo;她寒酸成這般。身邊的兩個宦官前襟上隱有酒漬未淨，衣衫褶皺頗多、無精打采，可見昨晚入睡隨意、今日無暇更衣‐‐宮中宦侍多把錢寄回家中，如此飲酒作樂，倒像是發了筆橫財。但他們隨著林宣儀，臣妾想不到他們還有什麼&lso;發橫財&rso;的路子。&rdo;&ldo;那也未必就是私吞了林氏的俸祿。&rdo;霍祁聽得饒有興味，仍是作著反駁看她如何繼續往下說。&ldo;這麼多日子了，陛下您沒召見過林氏，林氏可是一直戴著那一套點翠首飾呢。&rdo;蘭薇寫著，手指起落間輕輕巧巧，好像有那麼點促狹的笑意。……點翠首飾？&ldo;宮人們都說，是陛下您贊過一次她戴點翠好看。&rdo;蘭薇寫著，抬眸看他，他果然是一副完全不記得的樣子，就像是她告訴林氏的：陛下根本不喜歡點翠，那日八成是心情好隨口讚了你一句罷了。偏了偏頭，蘭薇笑意中帶了點頑意寫了最後一句：&ldo;陛下常年不見的人卻常年一副要迎駕的樣子，且在宮中行事毫不知收斂、似乎隨時能復寵一般的囂張，她家世不是出挑的、宮中也無甚背景可言，陛下覺得她如此&lso;自信&rso;還能是為何呢？&rdo;只能是她相信早晚能有人替她說上話、勸著皇帝來了。這種自信也實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