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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陛下？&rdo;袁敘一怔，不知皇帝要往何處去。&ldo;舒顏宮。&rdo;霍祁淡聲道，&ldo;她必定去晨省了。&rdo;舒顏宮靜莊殿。不同於往日晨省時的和睦，今日格外沉肅。在座嬪妃均是垂眸屏息，誰也不敢出聲，膽小些的則直接面色發了白，纖纖十指不停地打著顫。就連景妃，也錯愕不已，怔了半天才問御醫：&ldo;你說……什麼？&rdo;&ldo;稟娘娘。&rdo;御醫一揖，沉了一沉，略順了順措辭，將剛才稟過一遍的事情說得更加清楚了些，&ldo;妍昭儀娘娘命臣所驗的，是一種奇香，數種藥材一併製成，粉末極細，撒入空中幾尋不得。如此極易吸入，連續少則兩三月、多則半年，可致人神智昏聵、形同瘋癲，爾後喪命。&rdo;就連早已知情的席蘭薇也驚懼不已。許是怕嚇著她，楚宣沒有把話說得太清楚，是以她以為，這藥用得久了，最後便是一死了之。神智昏聵、形同瘋癲……她倒吸了一口氣，闔上雙目試圖平心靜氣，黑暗中卻更怕了些，貝齒淺一咬，看向御醫：&ldo;大人，本宮精神不濟有些時日了，不知……&rdo;&ldo;昭儀娘娘中毒尚還不深。&rdo;御醫揖道，&ldo;調養些時日便可無事，娘娘不必擔憂。&rdo;還好……她緩緩點了頭，舒下氣息，聽得景妃又道：&ldo;近來可有人去太醫院取過這些藥材？&rdo;御醫想了一想，心知景妃是想就此牽出是何人制的毒，卻是無奈道：&ldo;娘娘，此香難制，此人並不是去太醫院取了藥來做這香，想是從宮外直接弄的制好的香粉。&rdo;還不好查了。席蘭薇的目光慢慢地掃過在座眾人，眼中帶著無盡的不安與不信任，卻將能&ldo;看到&rdo;的都看進了眼裡。一聲沉穩嘹亮的&ldo;陛下駕到&rdo;暫時扯破了殿中的緊張。眾人緩一緩神，重新蘊起笑容，起身準備見禮。&ldo;陛下聖安。&rdo;一眾嬪妃齊齊地行下禮去，又不由自主地注意著旁人的聲音。泰半嬪妃都是許久沒面過聖了，此番皇帝駕臨，燕語鶯聲中，分明有些透著喜悅，有些則是緊張。&ldo;可。&rdo;霍祁淡言了一聲，目光繞過眾人，不由自主地向席蘭薇看去。她一身雙繞曲裾，帶著點極淺淡的橙色。算是暖和的顏色，卻襯得她目下的面容愈加蒼白。他蹙著眉一沉，無暇顧及近處的嬪妃是否在努力的&ldo;沒話找話&rdo;，幾步行過去，一手將她攬過，溫聲道：&ldo;朕聽說了。&rdo;席蘭薇緊咬著下唇，點一點頭，又聽得他道：&ldo;你坐。&rdo;她再度點頭，任由他攬著她送她回去落座，假作不知周圍其他宮嬪的目光。眾人自然看得心緒複雜，面上的笑容幾乎要維持不住‐‐不就是下毒麼，宮中常有，從前也不是沒歷過這樣的事。偏生她，有本事讓皇帝心疼。有定力稍差的宮嬪一聲嗤笑以表不屑，卻在下一瞬……有點後悔，覺得席蘭薇這舉動是不是被自己的嗤笑激的。‐‐眾目睽睽之下，原本安安靜靜地半倚在皇帝懷中往前走著的席蘭薇忽而哭了出來，就勢回過了身，不管不顧地全然栽進了皇帝懷中。她哭的聲音低低的、斷斷續續的，好像壓抑了許久，且到現在還在忍著。哭得眼前和她關係尚可的嬪妃一時都覺得好生可憐，何況皇帝。她哭得抽噎不止，卻又始終半個字都沒有。霍祁一時連該怎麼哄她都不知道，只依稀覺出，她環到他身後的手不由自主地施了力，指甲叩得脊背刺痛。&ldo;別怕。&rdo;他輕勸了一句，手輕撫著她半垂在身後的秀髮，又道，&ldo;有我在。&rdo;後一句說得很是有力，且聲音並不算小，離得近的幾個嬪妃聽得直是一悚，錯愕地互相望了一望，很快又聽見了皇帝說得更清晰的下一句話：&ldo;若你出事，誰下的毒，我夷她三族；若查不出，就讓後宮給你殉葬。&rdo;可怕的威脅‐‐又是任誰都明白，這只是&ldo;威脅&rdo;。霍祁可不是個傀儡皇帝，沒有誰拿捏著他。後宮之事，他偶爾肯聽旁人一句勸，不過是心情好肯給這個面子罷了。若不然，他想如何處置，都是他自己的事。&ldo;不要……&rdo;席蘭薇低低嗚咽著，掙出一句話；復又抽噎一陣子，抬起頭來望著他，聲音更提了三分，再度道了一句，&ldo;不要！&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