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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這樣的博弈裡，蘇妤想贏上一兩場實在太難了，因為皇帝鮮少按常理走棋。一聲輕笑：&ldo;你就這麼不怕死？&rdo;&ldo;……怕。&rdo;蘇妤倒是答得老實。低頭靜思片刻，猶豫著問他，&ldo;如是臣妾當真得過什麼惡疾，陛下您……&rdo;她忽然很想問，若她真有惡疾，他會不會廢了她。畢竟，就算她還是正妻，&ldo;有惡疾&rdo;也是犯了七出之條了，何況現在只是妾室。話語被咬在口中，無論怎麼問都不合宜。少頃，蘇妤淡淡續言道：&ldo;如是臣妾當真有惡疾，陛下您就當這些話都是臣妾的遺言吧，求陛下給蘇家一條生路。&rdo;&ldo;嗯……&rdo;賀蘭子珩想說&ldo;你便是有惡疾也並非絕症&rdo;，這他比她更清楚。上一世她活得比他還要久些，根本不必擔心這個時候被什麼惡疾取了性命。他去打聽，也只是不想她總受夢魘驚擾，想尋個法子能對症下藥地醫治罷了。淡笑著看著她，皇帝斟酌著，緩言道：&ldo;那些事朕會安排，你別瞎想，幾場噩夢罷了，算得什麼惡疾？&rdo;很快給蘇澈安排了合適的差使，調到北邊的映陽去，具體是做什麼蘇妤不便多問，總之離錦都、離蘇家都很遠了。蘇妤矛盾許久還是覺得難以割捨，總覺無論如何都該去和蘇澈道個別，終於和皇帝提了要求，皇帝斜了她一眼：&ldo;去就是了。&rdo;仍是一輛馬車悄悄出宮，在沈府門口停了下來。小院裡，蘇澈沉然一揖：&ldo;多謝長姐。&rdo;頓了一頓卻是又道，&ldo;但長姐不該……&rdo;&ldo;沒什麼該不該的。&rdo;蘇妤緩然搖頭說，&ldo;你必是和我一樣，難免覺得陛下如今待我好是別有用心，但我又能怎樣？不趁著現在得寵讓你走，難道要等日後再失寵時再和陛下提這樣的要求麼？你安心去映陽，若是蘇家當真有什麼閃失，你就逃吧。那裡離錦都這麼遠，相隔不遠就是靳傾的領地，逃去那邊，陛下也奈何不得。&rdo;在錦都，她蘇家再怎麼爭都已是被牢牢禁錮的困獸，還不如另尋出路。蘇澈長長的一聲嘆息，繼而向她道：&ldo;長姐如是得空，去看看父親吧。這調令父親是知道的，長姐入宮後本就只有我在父親身邊，如今我也走了……&rdo;而她也確實許久沒有踏入蘇府的大門了。幾番忖度，蘇妤覺得如是要去見父親，還是該讓人先回宮稟一聲，看皇帝準是不準。可此番隨她出宮的只有折枝和郭合，蘇澈想了一想：&ldo;我託沈大人走一趟吧。&rdo;是以馬車緩緩向蘇府的方向去了，沈曄同時出了府入宮回話。此處離蘇府不算遠，離皇宮卻有些距離。得不到皇帝的旨，蘇妤就在蘇府所在的坊外耐心候著，絕不進去。&ldo;其實陛下也知娘娘自從入宮就不曾回家省親過了。&rdo;折枝說著有幾分不滿，&ldo;再看看那葉氏，哪年生辰不回家待幾天？&rdo;這也算是葉景秋獨一份的殊榮。倒也不是皇帝主動讓她回家省親，不過每年生辰時她都會請旨回家，皇帝也都準了。今年亦是如此，兩日前出了宮回葉府去，大概還要再過上半個月才會回宮吧。闔目歇著的蘇妤抬眼覷了覷折枝，輕笑道：&ldo;幹什麼這麼酸溜溜的，她要回府讓她回去。反正她也是請了旨的，又不是擅做主張，你有什麼可不高興？&rdo;折枝含怒一咬牙：&ldo;就是看葉景秋那副樣子就不舒服。怎麼忘了，當年入太子府之前，她怎麼巴結娘娘來著？若不然娘娘能那麼抬舉她？&rdo;她也就不會有今天的位子。蘇妤目光微凜，默了一會兒清冷一笑：&ldo;過去的事，不提了。&rdo;那時她就想當個好妻子，莫說對葉景秋，對哪個妾室都是不薄的。後來落了罪，除卻嫻妃阮月梨還肯幫上她一幫，餘人皆是對她冷眼相待。&ldo;充儀娘娘。&rdo;外面傳來了個並不算熟悉的男音，沉沉穩穩的不帶什麼情緒，&ldo;陛下準了，如娘娘在蘇府留的時間久，明日回宮也可，以免太過勞頓。&rdo;沈曄的聲音聽上去不太自然，蘇妤也知道，讓他個正經的朝臣給嬪妃傳話難免彆扭。換句話說，堂堂禁軍都尉府的指揮使幹了個宦官的活兒。倒也虧得蘇澈請得動他。和折枝相視一笑，蘇妤曼聲道：&ldo;知道了，有勞沈大人跑一趟。&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