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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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年坐了七站地鐵，才找到這家蛋糕店的具體位置。深灰色的門牌，寬闊的四個門店。櫥窗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麵包和糖果，貨架下方是一盞盞照明燈，燈光柔和，打亮了整個櫥窗。隔得老遠，似乎就已經聞到了麵包的香味。戚年推門而入，門上的風鈴被帶動，發出清脆的聲響。撲面而來的，就是混著甜味的濃濃香氣。戚年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貨架上精緻小巧的糕點和甜品，饞得默默吞了吞口水。有導購上前指引，知道她想訂蛋糕，引著她去看道具模板。戚年週一週二都有課，蛋糕只能今天提前訂好。看到最後，挑了個十寸的水果蛋糕，確認了時間，先預付定金。風鈴聲又是一陣輕響，有人推門而入。戚年正低頭看玻璃櫃裡顏色純正又漂亮的馬卡龍，聽見聲音，回頭看了眼。這一眼，瞬間凝住了目光。下午四點，黃昏日落，天色暗淡。烘培房裡卻亮如白晝，照明燈像鑽石，像星辰。他推門而入時，就像是從黑暗裡走進了光明。他修長的手指還握著門把，微微撐起。身旁個子嬌小的紀秋幾步一跳地挽住他的手，從他推開的門裡走進來。紀言信低著頭，左手拎著一個粉紅色的書包。大概是有些沉，他用力得骨節都有些泛白。那張幾乎完美的側臉輪廓清晰明朗，高挺的鼻樑在身後的燈光下似鍍上了一層柔光，微微發亮，嘴唇輕抿著，看不出喜怒。高挑的個子，清俊的外表，讓他一踏入這裡，就備受矚目。他卻沒有這個自覺，眉目清冷，對周遭的目光視而不見，專注地聽紀秋說話。身後的玻璃門漸漸合上，那清脆的風鈴聲，一陣陣，聲息漸弱。戚年驚訝地張了張嘴，這、這麼巧？幾乎是同時，紀秋也發現了她，驚喜地晃了晃紀言信的手臂：&ldo;堂哥，戚年！&rdo;那聲音太過驚喜，有些破音，但並不妨礙紀言信聽清楚。他抬眼，那狹長幽深的雙眸一眨，靜靜地看向她。沒有意外，沒有驚喜，他的眼裡，不過是一次很尋常的遇見，並沒有半分不同。戚年呆呆地看著他們倆，良久，才反應過來，漲紅了臉：&ldo;紀老師，紀秋。&rdo;紀言信微點了下頭，拍了拍紀秋的手：&ldo;去拿蛋糕。&rdo;紀秋&ldo;哦&rdo;了聲，鬆開挽著紀言信的手，經過戚年身邊時還悄悄地擠了擠眼。戚年：&ldo;……&rdo;她有些不太懂，紀秋為什麼每次見到她都要給出那麼多暗示性很強卻讓她參透不了的小動作？難道，她對紀言信的企圖都已經寫在臉上，就差紀言信看不出來了？&ldo;你怎麼在這？&rdo;他走近，目光落在她拿在手裡還沒收起的發票上：&ldo;你生日？&rdo;戚年搖頭：&ldo;不是我的，是我媽媽生日，我提前給她訂蛋糕。&rdo;一本正經地回答完，戚年回頭看了眼趴在櫥視窗和師傅說話的紀秋，問：&ldo;紀秋生日嗎？&rdo;她記得紀言信的生日在冬天。&ldo;嗯。&rdo;紀言信從皮夾裡拿出發票憑據遞給店長，轉而隨口問她：&ldo;等會回學校？&rdo;戚年還沒回答，右肩被重重地拍了一下，紀秋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挽住她的手臂，問紀言信：&ldo;我能不能邀請戚年來參加我的生日？&rdo;紀言信似乎是怔了一下，視線在紀秋和戚年的臉上來回打量了一圈，思忖了幾秒：&ldo;如果晚上沒事的話，一起來吧。&rdo;戚年呆住。這這這、這是又要去……男神家了嗎！紀秋在一旁不輕不重地拉了戚年一下，清澈的眼裡盡是明豔豔的水光。怕戚年拒絕，軟了聲音撒嬌：&ldo;一起來吧，等會晚了就讓哥哥送你回家。我每年生日都沒有朋友參加，冷清死了，好不好啊？&rdo;戚年心口已經蘇軟得就要化成水了，可這頭就是點不下去。她總覺得，紀言信剛才那個審視的眼神，完全是在試探……如果她把頭一點，就像是在向他承認，她正在對他圖謀不軌，所以一切可以靠近他的機會她都捨不得放棄。&ldo;不用想太多。&rdo;紀言信的聲音不急不緩，讓戚年感覺不出他此刻的情緒：&ldo;晚點我要回學校一趟，可以順路送你。&rdo;淺淡的語調，低沉入耳。戚年的耳朵一軟，鼻尖熱烘烘的。她摸了摸鼻子，輕輕地，點了點頭：&ldo;那就……麻煩紀老師了。&rdo;‐‐紀秋和戚年擠在後座。紀秋的手暖暖的，握著她，即使是在紀言信的面前，也毫不遮掩她對戚年的興趣：&ldo;你叫我哥哥老師，你是他的學生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