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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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等戚年轉身看到紀言信的那一瞬間，那呼吸完全不受控制地……亂了。到底是在外面住客棧，不能太過隨性，紀言信身上老老實實地套著一件白襯衫，就是……紐扣系得不多。那線條優美的鎖骨就暴露在戚年的眼前，不加遮掩。那紐扣系得也是潦糙，有一半塞在褲子裡，另一半糙糙地掛出來，露出了他襯衫下精瘦結實的小腹。戚年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該往哪裡放了，無論是打量左邊牆壁上掛著的那副水墨畫還是研究右邊牆壁上用十字繡繡出來的牡丹花，就是不看他。&ldo;不打算進來？&rdo;紀言信倚著門，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眼神深邃幽沉，在走廊壁燈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得深不可測。戚年腿肚子有些發軟，她往他身後張望了眼：&ldo;邵醉呢？&rdo;&ldo;睡了。&rdo;紀言信放緩了語速，聲音低沉：&ldo;你要找他？&rdo;她找邵醉幹嘛？明知道他是故意逗她的，戚年還是搖了搖頭：&ldo;我是來找你的。&rdo;那聲音，真跟小奶貓一樣，聲若蚊蠅。&ldo;那他不會打擾我們。&rdo;話音剛落，戚年就被他握住手腕拉進了房間裡。門在戚年的身後被關上，他就站在只亮著一盞照明燈的玄關低頭凝視她：&ldo;想好了？要走進來。&rdo;戚年搖頭，聲音有些發抖：&ldo;是你拉我進來的。&rdo;沒料到會是這個回答，紀言信挑了挑眉，不容分說地牽著她進自己的房間。比客廳更暗，房間裡只有c黃頭櫃前昏暗的檯燈亮著，光線脆弱又渺小。怎麼看……怎麼像&ldo;案發現場&rdo;。紀言信彎腰，近得嘴唇都要碰到戚年的耳朵，輕聲道：&ldo;在想什麼？告訴我。&rdo;他灼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廓上，微微的癢，雖然細微，卻像是止不住一般一路流向心口，讓心尖那一塊麻蘇蘇的。就好像……他隨時會從她身後擁上來，把她攬進懷裡……徹底地包圍她。察覺身前的人渾身緊繃，毛都要炸了，紀言信這才收斂。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虛攬著她坐在c黃邊：&ldo;這裡隔音不太好。&rdo;戚年目光閃爍。紀言信這才慢悠悠地補充完整：&ldo;如果我想對你做點什麼，不會挑在這種地方。&rdo;他捏了捏眉心，拉過這個房間裡唯一的一把椅子在她兩步遠的地方坐下，清冷的聲音裡含著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溫和：&ldo;你應該猜到我讓你晚上過來的原因。&rdo;戚年搖頭。哪怕現在她居高臨下，她都顯得格外底氣不足：&ldo;我不知道。&rdo;沒敢猜，也不想……猜。就這麼義無反顧地來了。紀言信沉默了幾秒，凝視她的眼睛裡有幽沉的光暈漸漸沉澱。他努力組織著語言：&ldo;我之前跟你說過，我有一段無疾而終的感情史，還記不記得？&rdo;戚年點頭，哪能不記得……簡直深刻！那還是紀言信第一次正面回應她時就主動提起的，還讓她難過了好幾天……所以今晚叫她過來，是因為過年又遇到了前女友，想找她回憶回憶初戀嗎？這麼一想，戚年頓時焉了。她的心思都直白地寫在了臉上，紀言信一哂，難得有那麼幾分笑意。他用手指點了點漲痛的眉心，聲音寡淡：&ldo;她和我同齡，在一起之前，我們都在同一個實驗室做課題，做實驗。除了優等生的驕傲以外，她的性格很好……&rdo;紀言信一頓，看向垂著腦袋一副要哭出來的戚年，花了幾秒才把那眼底的笑意壓下去：&ldo;戚年，你先聽我說完。&rdo;戚年耷拉著腦袋：&ldo;哦。&rdo;委屈極了。&ldo;那一年聖誕節，她跟我告白，我們就在一起了。&rdo;紀言信微涼的目光看向窗外，語氣裡沒有一點回憶起往昔的美好，只有清冷如夜色的聲音，低低得像提琴：&ldo;談不上喜歡，只是那年爺爺提起讓我交女朋友的事，而她乖巧聰明很省事。那時候做實驗很忙，通常為了一個資料就要熬上好幾天。我們沒有約會，所有的交流全部都圍繞著實驗，圍繞著引數，所以這段感情短暫得只維持了兩個月。&rdo;戚年心口悶悶地鈍痛，有些難受：&ldo;你告訴我這些幹什麼？&rdo;檯燈散發出來的燈光把他分割進黑白兩個區間，他側臉的輪廓在暗影重重的燈光下格外立體。那雙深邃的眼睛，像是清透的黑曜石，只是看著你，無端就讓你覺得被捲入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裡，而你&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