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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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只是在她快要出聲前，把右手的食指貼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紀秋沒有這樣去喜歡過一個人，她不知道這種毫無技巧近乎直白的拒絕會帶給戚年多大的傷害。可看見戚年翻身，把臉埋進睡袋裡難過時，她頭一次，對紀言信有了一種逆反的情緒。連她這個局外人都如此感同身受，更別提戚年那一晚是怎麼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了。紀秋嘆了口氣：&ldo;不見嗎？&rdo;戚年想得心都皺了起來，但在紀秋面前依舊維持著雲淡風輕的表象：&ldo;我等會直接從東面的出口出去，走幾步就是公交車站，回家很快。你到家之後給我打個電話，發簡訊也沒事。&rdo;紀秋&ldo;哦&rdo;了聲答應下來，在電梯口依依不捨地鬆開手：&ldo;那你小心點。&rdo;戚年看著紀秋眉頭都耷拉下來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溫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背，先鬆開了她：&ldo;那我走了。&rdo;等著戚年三步一回頭地消失在展櫃之間，紀秋才摸出手機給紀言信打電話。紀言信在電影散場的半個小時前就來了，車就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等人的期間，甚至還有閒心去萬盛旁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拿了瓶牛奶……在接到紀秋電話的同時，他已經看見了就在大門口東張西望的紀秋。紀言信蹙了蹙眉。怎麼只有一個？車喇叭的聲音粗獷又響亮。紀秋扭頭看見紀言信的車就停在路邊，結束通話電話，揮了揮手，趕緊抓著雙肩包的肩帶小跑過去。拉開車門，旋律輕緩的鋼琴曲傾洩而出。紀秋坐進副駕，把雙肩包抱進懷裡，正要扣上安全帶，便聽紀言信不經意地問起：&ldo;不是說和戚年在一起？&rdo;紀秋&ldo;嗯&rdo;了聲，也沒多想：&ldo;她聽見你來接我，就自己坐公交車回去了。&rdo;話落，她一副&ldo;我乖吧&rdo;的表情湊上來：&ldo;你讓我收心思，我可一點心眼都不敢有。&rdo;紀言信抬手推開她的腦袋，握住檔杆掛檔，起步離開。紀秋被推了一腦袋，轉身抽了安全帶扣上。嘴裡還嘀嘀咕咕，唸唸有詞：&ldo;可是這麼晚了，戚姐姐還能不能等到車啊……&rdo;紀言信沒理她。紀秋繼續嘀咕：&ldo;我們住得和戚姐姐家這麼近，我剛才應該捎她一程的。萬一……&rdo;車駛出沒多遠，就是一個車流量較多的十字路口。訊號燈剛跳轉成紅燈，前面一溜的車都緩緩地在停止線前停了下來。剛要變道，紀秋指著在路口等綠燈的戚年，叫出聲來：&ldo;哎哎哎，戚姐姐！&rdo;隔著一層玻璃，戚年並沒有聽見。倒是紀言信，左手在車門的按鈕上一按，緩緩降下紀秋那側的車窗。紀秋揮手：&ldo;戚姐姐。&rdo;……正等到綠燈，戚年邁出去的腳還沒收回來，一眼就看到了趴在視窗向她招手的紀秋。她詫異地停下來。身後有騎著腳踏車的老伯歪歪扭扭地控制著方向，戚年一停，老伯來不及剎車，踮著腳緩了腳踏車的衝勢也不免撞到了戚年。戚年捂著被撞疼的手肘回頭看了眼，對方忙不迭愧疚地說對不起，一直反覆著，聽得戚年都有些不太好意思：&ldo;沒關係沒關係……&rdo;她往邊上讓了讓，再抬頭看去時，紀言信的車已經到了空無一車的彎道停止線前。透過車窗，他側目看來。那如藏著北極冰雪的眉眼，清晰地印在了戚年的眼底。他微低了頭，躍過紀秋看向她。目光沉然，安靜，沒有一絲相隔一個星期再見到她的波瀾。可那麼多天的時間，對於戚年而已，恍若隔世。戚年鎮定了下情緒。還沒等她開口，紀秋已經迫不及待地邀請她：&ldo;戚姐姐你上車吧，讓我堂哥送你一程，反正你住得也近。&rdo;戚年下意識地看了眼紀言信。有車窗的遮擋，又背光，戚年壓根沒看清他的表情。她擺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公交車站臺：&ldo;我再走幾步就到了。&rdo;車內旋律優雅的鋼琴曲不知何時被紀言信關了，他左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落在檔杆上，側身看她，言簡意賅道：&ldo;上車，我送你回去。&rdo;戚年握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指甲掐進手心裡，讓她覺出一絲疼來。這才剋制住自己，看向對面已經跳躍著要進入黃燈的訊號燈：&ldo;不麻煩紀老師了。&rdo;這樣刻意的疏離，讓紀言信眉頭一皺，生出幾絲不悅來：&ldo;這裡不方便，上來再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