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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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目舒展，目光專注。因為戴著口罩，整張臉只露出了一雙眼睛以及一小截挺直的鼻樑。她一個恍神，總覺得這個樣子的他有些眼熟，但仔細地在腦海裡搜尋了一圈，卻是一點頭緒也沒有。她忍不住蹙眉，移開眼睛繼續看他手法細緻又快速地剪斷結紮絲。然後戴著手套的手在患者的口腔內一一的撫摸過去，檢查每一個託槽。等全部檢查完畢，他這才收回手，說：&ldo;自己動動，看扎不扎嘴。&rdo;患者活動了一下，又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搖搖頭，從牙科椅上坐起來：&ldo;不扎嘴。&rdo;&ldo;嗯。&rdo;他應了一聲，摘下手套，推開椅子站起身，先去洗手：&ldo;歐陽你先走吧，這裡我來就好，沒什麼問題了。&rdo;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微的沙啞，沉沉的，嗓音疲憊。歐陽把一旁晾著的溫水遞給他：&ldo;徐醫生你先喝點水潤下嗓子吧。&rdo;徐潤清剛洗完手，指尖還滴著水，並未直接接過，反而看向念想，微抬了下下巴示意她抽幾張紙巾過來。念想確認了一下他是想要紙巾，直接把盒子捧到他面前，看他擦乾手，接過紙杯喝了幾口，這才把紙巾盒放回原位。&ldo;預約好時間你就先走吧。&rdo;他又重複了一次，這一次卻是垂眸看向念想。念想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東躲西閃的就是不和他的對視。歐陽跟患者約好時間，收拾了一下工作臺，整理完東西后這才去更衣室換衣服。臨走之前還把徐潤清喝過的紙杯塞進她的手裡，一路推著她到茶水間：&ldo;幫老大倒杯水，水溫不能太冷也不能太熱。他今天說了一天的話了，嗓子不舒服。&rdo;說著，又從白大褂的口袋裡摸出手機看了一眼，火急火燎地往下跑：&ldo;你等我下啊，我去樓下還有點事，等會上樓來叫你。&rdo;念想一句&ldo;哦，我知道了&rdo;才只說了一個字，歐陽已經跟陣風似的刮遠了……正值下班時間，茶水間早已經沒有人了。只開著一盞明亮的照明燈，光線冷悽悽明晃晃的，越發顯得茶水間空空蕩蕩。她進去給徐潤清倒水喝，一大半的熱水，再攙和一小半的冷水。她不知道水溫是不是合適，但隔著一層紙杯那熱度倒是挺適中。她端回去的時候徐潤清正在寫病歷，聽見腳步聲轉頭看了一眼，見是她還有些意外：&ldo;怎麼還沒走？&rdo;&ldo;歐陽去樓下換衣服了。&rdo;她把紙杯放到他的右手旁：&ldo;我不知道水溫是不是正好合適，你試試看。&rdo;徐潤清還在鍵盤上的手指一頓，目光從她的臉上滑落到她的手上，最後看向瀰漫著淡淡煙霧的白開水。念想見他沒有要喝水的意思，皺了皺眉，有些沮喪：&ldo;太燙了？&rdo;徐潤清沒回答，她就自言自語地繼續說下去：&ldo;應該再加點冷水的，歐陽說你嗓子不舒服……嗓子不舒服應該是要涼一些的吧……&rdo;話音剛落，便見他修長的手指輕握住紙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口，然後看著她，低聲道：&ldo;正好。&rdo;他的唇上染了一層的水光，襯著那雙眼裡細碎的笑意，整個人瞬間便柔和了些許。見她發愣，他又喝了幾口，這才放下紙杯繼續打字存檔，漫不經心地問道：&ldo;是和歐陽約了吃飯？&rdo;&ldo;不是。&rdo;她否認。&ldo;嗯？&rdo;他疑惑地輕哼了一聲。實誠的小白兔立刻便順著交代：&ldo;歐陽約了小君吃飯看電影，只是正好順路就載我過去。&rdo;說完，見他轉頭看過來，又非常主動地：&ldo;小君就是蘭小君，我的室友。那個……你也見過的。上次宋子照過生日你還記不記得？就是那一次，在b大的學院門……&rdo;&ldo;記得。&rdo;他打斷她，唇角一勾，眼底的笑意更濃。念想心頭一跳，隱約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幫她回憶起了那晚發生的事情：&ldo;我對你那晚做的事記憶深刻，所以每次回想起那天……全部都是你……&rdo;後面的話他並沒有再說下去，偏偏就是這種點到即止更讓人覺得羞惱啊……（っ&pri;Д｀）っ就不能忘記那晚的事嗎！還提還提！還回想起那天全部都是你……啊啊啊啊，太混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