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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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著，她趕緊上樓，刷完牙後直接奔進了徐潤清的診療室。她探出一個腦袋看了看，歐陽不在，小護士也不在，只有他一個人。聽見聲音，徐潤清轉頭看過來，見是她，又轉回頭去繼續寫東西：&ldo;還要我親自過去請你？&rdo;念想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進去。走得近了，才看清他是在寫病例。念想對他的那一手好字很早之前就領略了，見他在忙，就站在他身旁看著，一個字一個字的掃過去，想找出一兩點瑕疵來，但一路看過來，行雲流水，讓她忍不住再次歎服。&ldo;徐醫生你學過書法？&rdo;她問道。&ldo;沒有。&rdo;他淡淡的：&ldo;不過爺爺是書法協會的。&rdo;說完這句，似乎才發覺她現在就跟被留堂的小學生一樣恭謹地站在自己身旁，出聲道：&ldo;先躺上去，我這邊很快就好。&rdo;念想&ldo;哦&rdo;了一聲，剛磨蹭著坐上牙科椅，又聽他問：&ldo;刷牙了沒有？&rdo;&ldo;刷了！&rdo;徐潤清正好寫完，整理好病歷放進檔案袋裡，給黑色水筆摁上筆套，這才推開椅子站起身來。見她還坐著，輕聲吩咐：&ldo;躺下。&rdo;念想依言躺下，看見他從明亮的照明燈下走過，先去洗了手，擦乾後拉開抽屜，拆了一次性的手套戴上，這才拉著牙椅在她身旁坐下。她躺得有些低，他輕扶了一下她的肩膀，示意：&ldo;再上來點。&rdo;念想挪了挪……他調節了牙科椅的高度後，戴上口罩，又拆了口鏡順便檢查她的牙齒情況：&ldo;嗯……&rdo;他發出一個沉沉的單音節，用口鏡輕敲了一下她的下排牙齒：&ldo;牙齒拉過來了，你自己照鏡子的時候有沒有感覺？&rdo;念想張著嘴不方便說話，就點點頭，含糊地&ldo;嗯&rdo;了一聲。頭頂那盞燈的光微燙，正好聚在她的眼前，念想忍不住微眯了眯眼。徐潤清注意到她的這些小動作，抬手往下移了一下燈，調整位置。見她再沒有不適，這才鬆開手，微微低下頭來。戴著手套的手指輕碰了一下她的牙齒，問道：&ldo;回去之後牙齒痠疼得厲害不厲害？&rdo;念想搖搖頭，抬手輕拍了一下他的手背，那指尖微涼，輕覆在他手背上，即使是轉瞬即逝，也觸感格外清晰。沒料到她會有這個動作，徐潤清頓了一下，這才拿出口鏡，垂眸看向她。&ldo;我就疼了兩天，但是現在吃東西還是有些不方便，前牙咬不動。&rdo;說著，她眨了兩下眼睛，那黑漆漆的眼珠狡黠，一雙眸子裡蘊著水光，在燈光下波光瀲灩。徐潤清看了幾眼便收回視線，示意她重新張開嘴：&ldo;慢慢來……吃東西的話很快就能習慣了。&rdo;說著，徐潤清又問她：&ldo;右邊哪裡扎嘴？&rdo;&ldo;最裡面的那個，還有右三。&rdo;話落，她張開嘴。他輕&ldo;嗯&rdo;了一聲，微微靠過來，戴著手套的手指摸進去，在託槽上檢查了一下，鋼絲微有些彈出來了。他反手用口鏡柄用力地按了一下按回去，又調整了一下右三的鋼絲，手指落在上面輕摩挲了一會，這才放開：&ldo;現在呢？&rdo;念想努了努嘴，又用舌頭舔了舔：&ldo;沒問題了！&rdo;&ldo;張開，既然都檢查了，我幫你把其他的都再看看。&rdo;他坐的這個角度靠得她極近，念想毫不費力地就能看見他的整張臉，因為戴著口罩，只能看見他的那雙眼睛。一如既往地深邃幽沉，像是古井裡的井水，無波無瀾，沉靜又安寧。察覺到她的視線，徐潤清低頭看了她一眼，輕揚了尾音，頗為愉悅的問道：&ldo;怎麼？&rdo;念想搖搖頭，微微紅了耳根子，飄忽著視線，從天花板，到不遠處的百葉窗，再用餘光瞄一眼工作臺，四下掃蕩著，卻再不敢看他。但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他的手上，他檢查的細膩，一顆顆託槽地摸索過去，有&ldo;不合格&rdo;的，就用口鏡柄輕按一下，細緻又認真。歐陽吃過飯就趕緊回來幫忙，剛進診療室，就看見徐潤清在接待病人，剛&ldo;咦&rdo;了一聲，凝神看去就看見了……自己醫院的制服白大褂……歐陽瞪眼00，這是在玩、玩……醫生和小護士的制服誘惑嗎？還是徐潤清先看見了他，微抬起頭來看他一眼，神情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