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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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含糊不清，辛娘猜想是她不願意說，便換了個話題：&ldo;姑娘來長央城是探親還是遊歷山水？&rdo;回應她的是片刻不停地嗑瓜子聲。辛娘靜了靜，沒說話了。半晌，搖歡終於嗑完了滿滿一疊瓜子，眼看著天色漸黑，決定去對面萬花樓轉轉。辛娘送著二人到門口，看搖歡直勾勾地看著對面已掛起紅燈籠的萬花樓，猶豫了下還是問道：&ldo;姑娘看著似對萬花樓格外感興趣，可是要尋什麼人？&rdo;話落，見尋川側目看來，那眼神明明毫無波瀾，也只是在她面上輕輕一落很快移開，卻讓辛娘覺得心頭被重重地壓了一下，莫名的有些恐懼，想要臣服。她抿了抿唇，自知是遇上高人了。只是對方不提，她又看不透兩人的身份，也不會自作主張主動提及，思忖片刻道：&ldo;我的霽玉樓長央城無人不知，我也是自小在這裡長大，若姑娘有需要幫忙的，儘管來找我。&rdo;搖歡因為辛娘送了她一堆好東西對她印象不錯，見帝君站得有些遠，便鬼鬼祟祟地湊過去，壓著聲音道：&ldo;我這會就有一事困惑了許久。&rdo;辛娘見她神秘兮兮，一副商討大事的架勢，面上不由也凝重了幾分，正色道：&ldo;姑娘你說。&rdo;搖歡問：&ldo;口脂為什麼不能吃啊？&rdo;辛娘一怔，心裡陡然升起一絲怪異的無力感。她這會再騙自己搖歡只是天真爛漫自個兒也不會信了……這分明是缺心眼！但辛娘多會做人啊，扯了扯唇角，揚起個曖昧的笑容：&ldo;其實也不是不能吃，只是不是給你吃的。&rdo;搖歡豎起耳朵。只聽辛娘咬著聲音，用低得不能再低的聲音告訴她：&ldo;口脂一般都是給為你描唇的男人吃的。&rdo;搖歡暗瞥了眼帝君，有些吃味：&ldo;可在我嘴上了，他怎麼吃？&rdo;辛娘掩著唇&ldo;咯咯&rdo;嬌笑了兩聲，賣了個關子：&ldo;你今晚啊，自個兒問問他。&rdo;搖歡冷漠臉：&ldo;哦。&rdo;辛娘不告訴搖歡，搖歡也不強人所難。跟著帝君繞出了碑坊，她才拉了拉帝君的袖子。街道兩側的商鋪三三兩兩的在關門，就連行人都漸漸少了。天邊的暮靄猶帶著幾分亮光，把如墨般席捲而來的夜色襯得更加匆忙。尋川停下來，無聲地用眼神詢問：&ldo;何事？&rdo;搖歡拉出鎖骨間的那串石頭項鍊：&ldo;帝君，從我進霽玉樓開始，這串項鍊就一直在發燙。可我覺得辛娘不是壞人，也不知是何原因。&rdo;&ldo;她是玉石成精，雖遮掩了氣息但瞞不過我。&rdo;尋川的目光落在搖歡鎖骨間那條項鍊上：&ldo;霧鏡與她因是有些淵源的。&rdo;搖歡知道霧鏡來無名山前遊歷過很多地方，也經歷過很多事情，只是關於她的事，霧鏡絕口不提，搖歡也不是咄咄相逼的人，霧鏡不想說的她便不問。可這會有些後悔，她應該多問問的，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一無所知。搖歡無精打采地項鍊放回去，嘆了口氣，心思沉沉：&ldo;霧鏡就跟謎一樣，我好難過。&rdo;尋川勾了勾唇角，到底沒忍住，輕笑了一聲，戳穿她：&ldo;直說，想做何事？&rdo;聞言，搖歡眉眼一亮，那笑容熠熠生輝，讓人險些無法對視。她興高采烈地搓了搓手，學著下午辛娘前夫進萬花樓的樣子，一副登徒子模樣：&ldo;逛萬花樓！&rdo;尋川沒有直接拒絕，搖歡對任何事好奇他是知道的，只是這萬花樓……他抬眸看向遠處倚坐在門口木欄上的幾位衣著&ldo;簡陋&rdo;的女子，有些頭疼地捏了捏眉心：&ldo;你知道萬花樓是什麼地方嗎？&rdo;搖歡又不是痴傻，其實是有些知道的。就跟霧鏡之前提過的迎春樓，紅袖閣差不多，都是凡間男子尋歡作樂的地方。她一方面是好奇，另一方面是抱著去打探霧鏡下落的想法。只是這些，她不用說，帝君估計也知道。所以她索性也不廢話，雙手合十遞到帝君的面前：&ldo;帝君要是不許的話就把搖歡的雙手雙腳綁了吧，它們不聽我的。&rdo;小壞龍。尋川曲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聽她痛呼一聲，這才解氣：&ldo;走吧。&rdo;尋川雖同意搖歡進來逛逛，但並不打算久留。所以，也沒帶著搖歡從正門走進去，他原地掐了個隱身訣，搖歡眼前風聲一起，再睜開眼時，已經站在了萬花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