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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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衝眼皮子一跳，還未反應過來什麼舊賬。就見辛娘反手把立在她身旁的辛兒一把推了出去，眉眼一厲，喝道：&ldo;混賬，我憐你年紀輕輕賣身可憐，又因周身狼環虎伺，憂你嬌嬌女兒就要遭到毒手，竭盡全力搭救一把，你卻做了什麼好事？&rdo;孟衝當下臉色一變，難看了幾分。辛兒更是雙腿一曲，麻利地反身跪在了辛娘面前，涕淚橫流，連連告罪。辛娘冷笑一聲，連看都不看地上跪著的辛兒：&ldo;我帶你回府遭了婆婆冷眼，夫君離心，你倒好，狐媚惑主勾引爬c黃，真是對得起我。&rdo;話落，她冷眼看向呆住的孟衝，如同帶刺的眼神看向孟衝身後拿著刀劍的一幫打手：&ldo;你今日帶著這些人來鬧事，我不知你的目的是什麼，但我把話擱在這，你今天剛傷我府裡任何一人，我便再不顧念往日舊情。&rdo;孟衝黑沉了臉，抿唇瞪著她，本想質問辛娘姜易之事，話未出口，辛娘已先開口：&ldo;這人與我無關，只是湊巧碰見過幾回。你日後若再找他的麻煩，我保證，我化了厲鬼也不讓你安生。&rdo;說完這些，辛娘再也懶得和孟衝多說一句話，做了一個手勢，她身後站著的護院和管家娘便湧上去，推搡著那些看著便恐怖的打手往外趕。說來也怪，本來辛府區區幾人看著這些打手就打哆嗦，此刻不知是被辛府這主子一身氣勢激勵了還是突然就天生神力了，盡沒費多少功夫就把人一窩蜂趕了出去。孟衝更是事情詭異，辛娘露出不想說話的神情後，他便連一句話都開不了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阻撓他說話，渾身更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反抗的力量，就這麼被人推搡著趕出了大門。孟衝眼看著大門在他眼前合上，氣得一把奪過身旁打手手中的粗壯木棍，狠狠往辛府的大門砸去，撞得那硃紅大門微微一顫，他紅著眼不甘地拍了一下大腿：&ldo;這娘們真是邪了門了。&rdo;辛府。幾個婆子把孟衝砸壞的碎片清理好後，又按著辛孃的吩咐備了茶，押著辛兒便先退了下去。廳內一下子空下來，只剩辛娘和仍舊立在原地的姜易。搖歡剛施了些小法術，她頭一回做好事，還有些不太習慣，總覺得渾身都怪怪的。尋川見辛娘和那姜易有話要說，再聽下去已是不合適，牽起她的手便從後門離開。搖歡被牽了手也沒覺得哪裡不對，辛娘這前院她還是頭一回踏足。因剛才那事一鬧，人心惶惶，也沒人在此時出來，她和帝君也不用避著人，光明正大地逛園子。她還想著姜易，想著辛娘上次提起他時的那種眼神，心裡莫名有些堵得慌。她晃了晃被帝君牽著的手：&ldo;帝君，姜易喝了孟婆湯還能記起往事嗎？&rdo;月色正好，迴廊旁的池塘水波盪漾，如巨大的鏡子，倒映著整片夜空。尋川的心情也和這月色一樣好：&ldo;記不得了。&rdo;搖歡又晃：&ldo;聽說人死後就能想起生前的一切，姜易是仙人，死後應該能記起辛娘吧？&rdo;尋川不語。想起又如何？他困在輪迴裡，每回死去都要重複一遍往世，心愛的人求而不得，他每次輪迴前塵皆忘，那種無力感恐怕比不知盡頭的輪迴更可怕。默默地走了一段路，搖歡忍不住又問：&ldo;那辛娘這麼聰明，到底知不知道姜易的來歷？&rdo;尋川這才停下來，她的手心微微發汗，就如她此刻糾結的思緒，就如打了結的線繩，惹得她煩躁不安。&ldo;你靈智初開，要學的東西很多，想不通的地方總有一日會解開，不用急於一時反而讓自己心煩意亂。&rdo;他抬手，用手指撫平她不知不覺已經蹙起的眉心：&ldo;辛孃的事你不必庸擾，很快便會有結果。明日也不急著去嶺山了，我們再住幾天。&rdo;他的指腹溫熱，輕輕地揉開她的眉心，就像是連帶著拂去了她心頭的鬱結。搖歡鬆了一口氣，只是有些鬱悶地噘了噘嘴：&ldo;不是我想心煩，只是我總覺得和我有什麼關聯似的，可我不知道這種感覺又是從哪裡來的……&rdo;她不知道自己也有前世，也不曾記得她愛過一個叫尋川的人，只是本能的，在喚醒沉眠的意識。尋川的手指順著她的鼻尖滑下來：&ldo;你那腦子，實在不適合想正事。&rdo;搖歡這次無比贊同，忙小雞啄米一般點起頭：&ldo;帝君說的是，難怪我覺得肚子又餓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