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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今晚以前,她都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去面對這個&ldo;前世&rdo;。她已經重生了,前塵往事皆忘,她什麼都記不得。她的小心思很簡單,龍生吃好玩好睡好,又有帝君陪著她,前世和轉世與她何干?她能看到的,感受到的,唯有現在。所以她才能把自己的前世當做一個話本故事去聽,用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漠視。可現在不同了,她在神行糙夢境中所見的那個畫面實在太過震撼,像是有把利劍直指她的心口一般,殺氣凜冽。她再也不能忽視從魂魄深處漫起的顫慄和恐懼,也無法再做到自我催眠去抵抗這段她已經無法迴避的過去。茴離,神行糙,帝君,甚至還有更多的人,都參與著她的曾經。這些人,這些事,一樁樁牽連在一起,就如同一雙扼著她咽喉的巨掌。一隻讓她被壓迫著,一隻推著她往前走著,不容置喙。莫名地喚起她本性裡的嗜意,那種血液沸騰的戰意,如要破體而出,叫喧著,一點點在她魂魄深處開始甦醒。搖歡對自己其實有著非常深刻的認識。她的資質愚鈍,生性好懶,脾氣卻一點也不小。在一眾千年道行的妖精裡,她唯有的那點小聰明勁真的不夠看的。她從不覺得憑藉她這種一言不合就化真身的龍能夠征戰四方,就連今夜,她的恐懼她的殺意也全是被一個夢境給刺激出來的。她向來護短。捨不得自己人受到分毫的傷害,更遑論夢境裡的那個人是她傾慕的帝君。哪怕是前世發生的也好。她就是心疼了,捨不得了。想找人算賬。頭頂落下一隻手,輕輕地摩挲著她柔軟的頭髮,似安撫,也似在嘆息。尋川低眸凝望了她半晌:&ldo;你若想知道,等帶回回淵,他會讓你看到一切。&rdo;搖歡挨著他的掌心輕輕地蹭了蹭:&ldo;我就想知道是誰把你用鐵鏈鎖住,生生挨著天劫的。&rdo;上古時期的龍神,叱吒風雲,也有如此狼狽的時候。可見她的前世……是有多悽慘了。&ldo;一言難盡。&rdo;尋川扶住她的腦袋,偏頭看了她一眼,有些為難地啟齒道:&ldo;並非我不願告訴你,只是怕你知曉全部的事後,會淚淹嶺山,生靈塗炭。&rdo;搖歡表示自己受到了驚嚇:&ldo;我的前世這麼慘?&rdo;&ldo;那倒不是。&rdo;尋川低笑:&ldo;得怪我用情太深。&rdo;那聲音,就如低沉的古樂,幽深動聽。‐‐隔日動身嶺山。搖歡腳傷未愈,心安理得地被帝君揣在懷裡,一個瞬息飛行,半柱香後便到了嶺山地界。嶺山算是三界預設的一個驛點,雖以修仙者居多,卻不乏有凡界之外的人在嶺山行走。各中氣息混雜,處處皆是危機。九宗門立足於嶺山,除魔衛道,頗有守護之責。只是近日不知是誰走漏了元豐真人失蹤的訊息,如今的九宗門守衛嚴密,就似一個鐵桶一般,滴水不漏。就連整個嶺山境內,氣氛都陡然緊張了起來。搖歡趕得不巧,別說偷溜進去找霧鏡了,就是她往九宗門這仙門大宗的門口一躺,估計也不會有人來搭理她。找封毅找霧鏡這條路行不通,搖歡便把主意動到了茴離身上。她昨日被茴離一路引進夢境,從剝開四周環繞的迷霧到看見蜷縮在榻上的神行糙,她雖沒有每一處都仔細留意,可關鍵之處她卻一點沒漏。茴離在嶺山落腳的府邸極盡奢華。四足鎏金紫檀木的蛇紋座椅,琉璃色藍絲絨繡線的屏風,墨紅色菱格方毯,就連桌子上擺放的茶具都是碧玉祥雲紋的青玉盞。比凡界那個敗家的皇帝……過得還要敗家。就沒有哪樣東西是搖歡一眼瞄過去不心動的……於是,憑藉著對金銀財寶敏銳的嗅覺,搖歡沒費多少力氣就精準地找到了茴離在嶺山落腳的地方。府邸的正門並不大,門口連座石獅子也沒有,光禿禿的直垂掛著兩盞紅燈籠,樸素得就像是一般的富裕人家,並無特別之處。唯有尋川知道,就這看似普通的院子四周佈下的結界,有多霸道。他抬手握住搖歡的手腕,阻了她莽撞就要闖進去的勢頭,指了指偏側的一角院落:&ldo;我們從這進。&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