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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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歡放下些拘謹，拉過手邊那個椅子坐下去：&ldo;這是什麼陣法？能瞬間換了空間。&rdo;&ldo;並沒有名字。&rdo;茴離放下杯盞，溫聲問她：&ldo;可還有喜歡吃的東西？我讓人端些來。&rdo;搖歡眨了眨眼：&ldo;開心果，我喜歡看貌美的丫環幫我剝好一顆顆喂進嘴裡。&rdo;茴離被噎了一下。搖歡笑眯眯的，像是絲毫沒有看到茴離一臉懵逼的表情，繼續道：&ldo;我還喜歡吃烤鴨，喜歡看長相清秀俊朗的小公子把烤鴨皮吃下去，我再吃ròu。&rdo;&ldo;吃點心也是有講究的。&rdo;搖歡掰著手指數了好幾樣，那挑剔的模樣簡直比這三界預設的最難伺候的玉帝夫人更極品。茴離蹙起眉，直接點破她的意圖：&ldo;你是想讓我知難而退？&rdo;搖歡一臉天真地望著他，搖搖頭：&ldo;我要你知難而退做什麼？你的府邸這麼豪華，還能缺人伺候不成，我來做客你若是不願意款待就把我丟出去好了，我不會懷恨在心的。&rdo;茴離原本還在琢磨她的意圖，聞言，低頭笑起來：&ldo;想我放你走？不可能。&rdo;搖歡有些尷尬……她已經極力地在討人厭惹人煩了啊……她托腮，鬱郁地嘆了口氣：&ldo;那你總得讓我見見回淵吧，我來你這是想知道自己的前世。&rdo;&ldo;因為尋川？&rdo;茴離握著杯盞的手指微微收緊，他透過蒸騰而上的白霧靜靜地看了她一眼，輕嘆了口氣：&ldo;為他送了一次命還不夠？&rdo;搖歡微怔。到目前為止，她雖然知曉了自己前世是誰，倒還不知道自己前世是怎麼死的。茴離這麼一句冷淡至極的&ldo;為他送了一次命還不夠&rdo;就像是冬日裡破冰而出的錦鯉，滿目蒼涼。&ldo;前世你為幫他渡劫神隕，渡劫之雷劈散神魂，險些就此煙消雲散。你不記得，可我記得。&rdo;茴離的語氣漸冷，就連那眼神都帶了幾分弒殺的寒意。&ldo;結果成就了他上古龍神的神名，你落下了什麼好？前塵往事皆忘，如今……&rdo;搖歡眨了眨眼，對茴離憤慨的語氣陡然轉換成遺憾表示了不解：&ldo;我如今怎麼了？&rdo;好吧，她又蠢又懶，和前世那個美得快沒邊了的瑤池仙子差遠了……但這種自我認知由別人點破，還是很不慡啊。她把手中杯盞重重地擱置在手邊的案桌上，一臉的不高興：&ldo;話不投機，得讓帝君親親抱抱才能好了。&rdo;話落，她起身。剛邁出幾步，眼前景象陡然又如剛才那樣，一陣天旋地轉。眼前從門扉中透入的斜陽沒了，窗外碧綠的糙枝沒了，就連酸甜可口的果茶也不見蹤影了。搖歡瞪著面前那一望無際的冰天雪地有些崩潰。不能瞎走早說啊，她老老實實坐著發脾氣嘛！&ldo;這是我的幻境。&rdo;身後忽然傳來茴離的聲音。搖歡轉身。從雪地裡支稜出來的枯樹上坐著一個修長的人影，他坐在枯枝的枝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ldo;我的幻境裡有四海八荒，任你走遍也尋不到出路。&rdo;搖歡可憐兮兮地望著他：&ldo;我不想走。&rdo;她還沒走過這麼多路……想想就覺得可怕。茴離有些哭笑不得。他本想借此嚇嚇她，不料……她服軟的速度快得他措手不及。搖歡沒等到他的回應，又被冷風颳得臉疼，實在想念帝君。她遇到的是茴離，也是這個幻境的主人，他沒存著害死她的心，她的安全就是無虞的。可帝君不同。帝君本就和茴離相剋，聽茴離提起帝君時那副恨不得抽筋剝骨的語氣，搖歡委實有些擔心帝君會遭人欺負。她想了想。目光悄悄地落到了茴離的身上。&ldo;這幻境是因為你才有的。&rdo;他忽然開口。目光悠遠地落在她的身上：&ldo;你曾和我說，瑤池美景雖讓人心神馳往，可待久了也不過如此。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四海八荒，仙界殿宇，冥界忘川……&rdo;茴離輕嘆了一聲：&ldo;你有守衛瑤池之責，不能擅離。我就動手替你構設了這個幻境，你想走多遠便可以走多遠，想去哪便能去哪。周山雪境，荒蕪沙漠，綠川清流……&rdo;搖歡默默地把正要從小香囊裡掏出來的捆仙繩塞回去，若無其事地把雙手負立在身後，遙望著眼前默立的冰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