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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希望時間再慢些，她不想去警局，因為一旦去了，勢必會被警方問詢那個問題‐‐你和誰結過怨。&ldo;最近，你和誰結過怨嗎？&rdo;熾亮燈光自頭頂而來，照亮了對面警官的國字臉線條和肩頭銀亮的警徽，如同柴焰料想的那樣，她被問了這個問題。手輕輕挨著桌沿，柴焰十指交疊，嘴角微微一揚，&ldo;警官，我之前是做企業法務的，負責企業裁員，但凡被我裁過的都算是有過節吧。&rdo;警官認同的點點頭，邊聽柴焰一個個細數過去，邊快速做著筆錄。房間寧靜明亮，水筆滑過紙面，發出沙沙聲，柴焰聲音低緩，透著輕靈，不帶任何情緒地細數著那些&ldo;仇家&rdo;。最後，等柴焰收聲時，警員面前的紙已經密密地寫滿了字。警官抬起頭，面朝柴焰一抱拳‐‐佩服。佩服？柴焰失笑著擺手打斷，&ldo;警官，我還沒說完呢。&rdo;在警官越發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柴焰一派淡然的繼續陳述其他和她有過過節的人，其中包括遲秋成和沈曉，她沒說遲秋成還活著的事。結束問話時，天已黑透，柴焰站在臺階之上，將衣領豎起。蘄南的夜風有著蒼勁的力道，不冷，卻吹得人臉疼。她望了眼腳下的青色石階，正準備邁步離開，身後卻突然傳來了呼喊聲。&ldo;柴律師，先別走，你電話。&rdo;柴焰回頭便見風一樣的國字臉狂奔到了她跟前，她指指自己：&ldo;我的？&rdo;&ldo;你的。&rdo;國字臉手臂需放在柴焰背後，催著她折返。這什麼情況啊？疑惑在她聽見電話那頭熟悉的聲音時徹底消失了，她舒了口氣，失笑：&ldo;是你啊，哥。&rdo;電話那頭，賴邵言單手撐著陽臺的鋼製圍欄，指端夾了支大前門，不時舉起煙吸上一口，同柴焰徐徐講著話：&ldo;拜託蘄南的同事幫忙抽取項資料，聽說了你的事，沒受傷吧？&rdo;&ldo;沒。&rdo;柴焰垂著頭，手指攪著電話線，&ldo;知道了，你放心吧。&rdo;她話沒說完，便覺電話那頭倏然一頓，&ldo;怎麼了，哥？&rdo;她問。&ldo;煙被邢菲收走了。&rdo;賴邵言語氣淺淡，手在身上摸索片刻，才遲鈍的發現煙不知什麼時候早被邢菲收走了。他抿抿嘴，繼續和柴焰說話。夜空有著不同於白天的特殊光華，和賴邵言聊了一會兒，柴焰看看天色不早，便提出結束這通電話。&ldo;你去吧，電話別掛。&rdo;&ldo;哦。&rdo;柴焰應聲將電話遞還給了叫她來的警員，隨後離開。目送走柴焰，警員悄聲同賴邵言說：&ldo;賴總，你妹妹走了。&rdo;&ldo;嗯，說說。&rdo;&ldo;是。&rdo;警員應聲從桌上抽出了一份檔案，看到才記錄完成的密麻字跡，再次忍俊不禁：&ldo;賴總，和你妹妹有過過節的人員情況如下……&rdo;等彙報完畢，已經是一刻鐘後了，按照賴邵言的話，警員做好記錄，發現原本黑鴉鴉的名單被劃去了大半，他正想表示下對賴邵言的感謝，卻聽見電話那頭賴邵言聲音輕緩的說：&ldo;老婆，你這樣做很不對啊。&rdo;慵懶的聲音帶著一抹迴轉，小警員打了個寒顫：賴總這是在同嫂子調情嗎？未及深想，那邊便先一步結束通話了。柴焰心底對這場火災有個不願面對的事實，火是不是遲楊放的她不知道，不過他肯定是知情的，不然不會約了她又不出現。他不是恨她嗎？幹嘛要救她？會和沈曉有關嗎？薑黃的路燈快速壓向車玻璃，再迅速傾倒向後，柴焰的眼眸被變換的光芒映得忽明忽暗，在車子就要開到家時，她踩了腳剎車，車子隨即停在一家24小時營業的自助便利店門前。給陳未南發好簡訊，柴焰走下車，在身上摸出幾個鋼鏰，她攤在手心數了數，隨即塞進了自動販售機的投幣口。她掃視了下櫥窗裡陳設的商品，目光最終停在一罐a市產的黑啤酒上。從七點起，陳未南便開始坐立不安，換成往常，柴焰這個時間該回家了，即便有工作或是車堵在路上，她也會來通電話說一聲，今天卻什麼都沒有。不單如此，打她電話，還一直是無人接聽的狀態。他煩躁的滿屋轉圈，猶豫著是在家等還是出去找。梁沉坐在沙發上嗑瓜子，手一揚，指指陳未南，隨後對小奇蹟說了兩個字：&ldo;妻奴。&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