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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外套脫了吧，外面太陽挺大的。&rdo;搶先把喬然的小皮箱拿在手裡，言楚沒看她一眼說。這難道就是到來之前的兩相生厭嗎？沒關係，要不了多久，她就又能適應一個人的日子。出了機場，有件事倒是讓喬然意外。當初言楚和蘇喻一起來美國，她是知道的。那時候就以為是兩個人雙宿雙棲來大洋彼岸讀書鍍金，可她沒想到的是，出了機場竟會有個黑人管家模樣的人在機場外等他們。見了言楚，黑人一點頭，開口竟是頗為流利的中文。&ldo;少爺。&rdo;&ldo;情況怎麼樣？&rdo;拎著箱子都沒顧忌喬然一下，徑直出了機場滑門。&ldo;不大好，最近已經不能吞嚥了，而且肺部的炎症開始擴散到腦子，她現在神智比之前還不清楚，醫生說就是這幾天的事。&rdo;給言楚拉開車門，黑人盯著頓足不動的言楚，照理說著。言楚在車門前默了會兒，這才想起什麼似的回過頭，&ldo;喬然，上車。&rdo;他叫的是喬然，不是老婆，不是然然，更不是親愛的。他叫的是喬然。當事人倒沒覺得怎麼不對，連頭都沒點就跟著他上了車。&ldo;你們說的是誰？&rdo;上了車，喬然還是沒忍住好奇，問在一旁沉默的言楚。&ldo;……&rdo;他嘴巴抿的緊緊，半天后，說，&ldo;到了你就知道了……&rdo;此行，他們就是要去見那個人，能解開喬然一切疑惑的人。車子在黑人的開動下，駛上了馬路。比起d市那座小城，洛杉磯這座城顯得太過乾淨了些，馬路上光潔的給人一種沒絲毫灰塵的錯覺。下了高速，幾排白木長椅錯落在小路兩旁，刷的一下從她眼前飛閃而過，喬然手扶著前座背，臉色有點不好。上了車就開始獨自想心事的言楚頭一側，&ldo;不舒服？&rdo;&ldo;沒事，有點暈車。&rdo;她答，明明相互身體熟悉到不行的兩人間，對話一時客套的像兩個沒見幾面的淺交朋友。言楚看了眼前方，&ldo;再忍忍，再一會兒就到了。&rdo;話雖如此，但接下去的半小時車程，對喬然來說，依舊難捱。車子停下的瞬間，她顧不得什麼，直接推開車門衝下車一陣嘔。&ldo;沒事吧……老婆。&rdo;言楚終於那麼叫喬然了，他幾步走到喬然身後，給她順著背說。嘔了半天也沒嘔出什麼，她擦擦嘴角，&ldo;沒事，到了是吧，我準備好了，真相是什麼，帶我去看吧！&rdo;她木光灼灼，看著言楚，以及他身後那棟白色建築。雷斯科尼是洛杉磯一座不算大型的醫院。喬然進門時就發現這座小醫院和別家醫院的不同――幾間大病房門前，都落了座很大的鐵柵門，甚至經過其中一間前時，她看到了從裡面探頭朝外傻笑的一個金髮男人。&ldo;言楚，這裡是精神……？&rdo;她確定也不確定。言楚沒回答，倒是那個黑人幫助作答了，&ldo;是的，這裡是美國頂尖的精神治療中心之一。&rdo;精神治療中心，等同國內的精神病院，言楚為什麼帶她來這？&ldo;走吧……&rdo;一句走吧，打斷了喬然的思緒，她哦了一聲，跟上了言楚的腳步。那是間特殊的病房，單間，門口沒有鐵柵。小門旁邊是面足有一人高的大玻璃窗，喬然看著言楚站在前面往裡瞧。&ldo;看到她了嗎？&rdo;言楚指著玻璃那側一個不停抓著自己胸口、表情奇異的女人，對喬然說。&ldo;那是我媽媽……&rdo;言楚突然說。&ldo;亨汀頓舞蹈症，家族顯性遺傳病，孩子得病的機率在百分之五十，晚期症狀體重嚴重下降；不能行走；不能說話；吞嚥困難，有氣哽的危險；生活完全不能自理……&rdo;他越說越快，手指緊緊扒著玻璃，&ldo;……直至……死亡……&rdo;言楚幽幽的說，喬然腦子越聽越迷糊，正想問，卻剛好看到玻璃那邊流著口水轉過頭來的女人。喬然心猛的一跳：&ldo;她怎麼……&rdo;&ldo;就算瘦成這樣，你還是看的出她像誰，是不是？&rdo;在言楚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類似痛苦加憤恨的表情。&ldo;她一直都愛那個男人，可那個男人愛的卻不是她……你看，她像現在這樣已經很久了，可那個男人卻再沒來看過她。&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