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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青影上前向她喊話:&ldo;取下面紗,俯首認罪,可以饒你們不死。&rdo;花夕顏心底哀嘆。話說,她是哪裡得罪他們了?沒劫財,沒劫色,沒構成犯罪吧。她懷裡的兒子比她更著急。怎麼辦,孃親要和他一塊被抓進監獄了,可他們母子絕對是被冤屈的。花夕顏沒來得及捂住兒子的嘴。小八字眉怒撇沒商量:&ldo;你不準抓我和我娘,我和我娘不是土匪。&rdo;&ldo;你娘不是要劫色嗎?&rdo;小木球盛怒,這頑固的傢伙怎麼說不通,他娘明明都:&ldo;我娘說了看不上你們倆,你們不要癩蛤蟆想吃天鵝ròu!&rdo;癩蛤蟆?天鵝?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停留在了被指為癩蛤蟆的那襲白衣上。傲視於世間上的青黛眉間,對於世間的目光向來視而不見的,如今,卻被逼得竟是一絲極限了,不鹹不淡的眉間隱隱蹙緊。撲通。從樹上滑落到地上,雲塵景扶住樹幹喘息不已,這笑得,腸子要抽筋了。萬爺面上的顏色,籠罩在了樹蔭底下,倒不見得怎麼清晰。花夕顏這會兒真有些可憐這人:要知道她兒子宛若天真無邪的嘴巴,才叫做真正的毒舌。偏偏自己兒子,每句話都是和這位高高在上的神仙男勢不兩立。&ldo;兩位公子爺,這是場誤會,我們真沒想劫你們的車。你看,我們既沒有動你們的錢財,又沒有想殺人滅口。你們如此定我們母子的罪,是不是有些冤了?&rdo;說起來,有個車伕不是中了她什麼邪術嗎?手執玉扇撐開,搖曳若是神仙,吊兒郎當地叫了句:&ldo;青虎過來。&rdo;一道紫色的影子,聽聲而出,不知從何處落下,翩然而掠過林間的身影宛如閃電鬼魅,瞬間跪在了雲塵景面前。下巴微含,單膝謙卑跪下,只見其側顏俊秀年輕,額佩玉飾,同樣應是個身份不凡的男子,卻只為面前的雲塵景而跪:&ldo;雲主子,不是中毒,也不是內傷,比較像是被點了穴。抽出針後,即可以解開。&rdo;如此一說,真不是衝他們暗殺而來的人?&ldo;萬爺。&rdo;雲塵景側臉貼到萬爺耳邊,&ldo;我看,不像是,不如‐‐&rdo;萬爺眼神垂落到花夕顏懷裡的小木木,這孩子一雙眼睛,讓他眉又一蹙:&ldo;要放,要放的明白。不是劫我們的車,想劫誰的車?若做的是正事,何必蒙面呢?&rdo;說來說去,就是想看她黑布下面的臉。要看即看唄。只要他們不後悔。&ldo;若我揭了面紗,你們看了我的臉,是不是可以放我走了?&rdo;黑布蒙蓋嬌顏,唯獨偏要留下雙杏眸,像是開啟了扇窗,視窗無限美好的風景引人入勝,瞧外形如柳葉的眸子,水靈靈的,流光飛射,動人心魄,若天上的一抹新月,灼灼光華,照得人刺眼。不過,在雲塵景看來,這麼一雙眸子,不僅僅是美而已。美豔的瞳仁烏白分明,黑的那部分,像極了牡蠣肚子里名貴的黑珍珠,漂亮的,寶貴的,同時,卻是極具危險的。誰敢觸動一下,必是要被反咬一口。瞬間的寒!雲塵景不知覺摸了下自己手背,好像已被什麼叮了一口。見時機已到,修長美好的指尖捏住系在後腦勺的黑紗結頭,輕輕拽拉開來,黑色的面紗迎著風,像落下的帆吹散吹落,一寸寸地露出底下的面板,五官。四周,先是慢慢充滿驚色的抽吸聲,到黑紗落下到一半的剎那,猛然是一道巨大的倒抽。眾人面部驚懼,古怪,抽寒氣的絲絲聲,聽來竟都是不自禁地帶了寒戰。這是怎樣的一張臉。美人的鵝蛋臉,嬌豔眉,舉世無雙的杏眸。膚如玉桃,鼻兒小巧,兩片薄唇巧笑嫣然,風情萬種,獨領風騷。唯獨是那桃腮?右邊是桃腮,沒錯。左邊呢?火紅的,血管扭曲的,皮ròu往外翻的,像是一條條蟲子的肚腸爬在了一張美人臉上。如果整張臉是醜,倒也算了。一半絕色,一半下地獄的鬼臉。極其鮮明的對比又掛在同一張臉上,讓人看得血脈噴張,胃內波濤滾滾,差點一口兒,噁心。嘔,反胃一口彎腰吐到了沙土裡。雲塵景風雅俊逸的容顏掠過一抹詫色,手執玉扇頓然之間像失去了中心骨直落千丈。對著花夕顏左臉傷疤的玉眸,同樣被震得破了一層霧光,露出了花浪,不過是瞬間之後,又被氤氳的冰霧覆蓋,分不清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