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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他隨行的官員之中,是有負責擬稿記錄的尚書,聽皇帝站在太皇太后的棺木前說話,可能是要作為悼念太皇太后的悼詞,連忙用筆記下。墨眸,往那奮筆疾書的某官臉上涼涼地掃了一目:&ldo;朕有讓你寫東西嗎?&rdo;知道了自己多此一舉的那官員,立馬將寫了幾乎一半的紙放在蠟燭上燒,燒到一乾二淨。花夕顏站在他旁邊,清楚他對念慈說的這些話,至少有一半,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要的,正是希望她有念慈這種精神,一心一意為朝廷辦事,效忠到死。只要她能做到,他願意與高祖一樣,對她無論生前死後,都是最好的待遇。花夕顏以為,明誓還不如多做。天子疑心永遠是不可能因一兩句話消除的。但是,做了什麼東西,天子看著,心裡自有分明。看完念慈,棺木蓋上。為了趕著凌晨之前抬進雲嶺,不被百官和百姓察覺。黎子墨急令,令奕風帶一隊護衛,護送棺木,手持他的諭旨,即刻出發往雲嶺。奕風等人聽令。八個人抬著棺木上車。花夕顏才知道他早已有備而來,靈車都已是準備好了。再回頭看他身穿的龍袍,為一身素白,連通常上面繡有的鎏金九龍都不見到個影子。她自己今夜換的,也是身白衣戴孝。相比胡太后,念慈還是幸福的。胡太后死那會兒,她記得,他連身衣服都沒換,照舊穿啥就是啥。她與他並肩立在門口,目送念慈的棺木徐徐被抬出行宮,消失在夜幕裡,像是被世界的盡頭吞沒了。或許是被院內的聲響所驚嚇,陳氏從昏迷中醒了。兩人就此睡意全無。走進房裡探視陳氏。太醫先給陳氏把過脈,回身稟告:&ldo;聖上,娘娘,太皇太妃身體略有好轉。&rdo;花夕顏尾隨他,走近c黃前兩步。李順德搬了張凳子放在c黃邊。龍袍拂過凳面,坐下。陳氏看著他的臉,像是有一刻的怔:&ldo;聖上?&rdo;&ldo;是的&rdo;黎子墨道。陳氏臉上緩緩露出一絲笑:&ldo;長得和高祖像。&rdo;這話倒是讓花夕顏內心裡怔了。想這明誠皇高祖,在史冊上的記載,一直像是個好色的風流皇帝,與眼前這個冷血無情的男人怎麼個像法。當然,陳氏這話,只是說容貌長得像,而且,聲音也像。孩子長得不大像父親,像爺爺,這也不是件奇怪的事。低聲為陳氏說了些保重身體的話,陳氏點了點頭,接著,說起那個胡妖孽如何胡作非為,歹念不死,禍害人間,然後,自然問起了念慈。基於瞞不住的原因,他倒是直言了:&ldo;陳太皇太妃不需掛慮,念慈師父會陪在高祖身邊。&rdo;陳氏一聽果然哀慼不止,連道自己不爭氣,應該送姐姐最後一程,而不至於事後得知,一點事兒都辦不到。接下來,又是絮絮叨叨的安慰聲音。花夕顏見這個太皇太妃的性子,與那念慈,也確實有些不同。陳氏較為嬌弱,一句話三句淚意。念慈是強勢的那種。可能與其坐上太皇太后的位置有關係。安慰過後,好不容易陳氏止住哭聲,讓其躺下休息。陳氏躺回c黃上,好像這會兒才發現了花夕顏,疑問:&ldo;這位是?&rdo;&ldo;朕的皇后槿汐。&rdo;龍顏說。面對孫子和孫媳婦的目光,肯定是不大一樣的。花夕顏早知如此。只見陳氏那抹淡淡的目光掃過她臉上之後,對聖上說:&ldo;皇后很美。&rdo;算是誇她的話。他沒有動靜,只是起身,道:&ldo;太皇太妃休息吧,朕和皇后還有點事要去辦。&rdo;陳氏答:&ldo;聖上和皇后去忙吧。哀家這兒,有聖上的人服侍,哀家放心。&rdo;花夕顏隨之陪他走了出去。折騰了一夜,眼見一絲魚肚白,都在天際裡隱約可見。打更的梆子聲,悠遠綿長。行宮深深,在清晨裡略帶了一絲寒意。走進院子裡,突覺一道蕭索,肩頭微抖。他停步,接過李順德手裡拿著的件大氅,給她肩頭披上,這大氅厚實,依然白底,金邊打滾,針線紮實,裹一裹,密不透風,頓時暖了不少。只是,這是他的衣物,裹到她身上,猶如被子裹只小雞一樣,十分滑稽。回頭,看著她的腦袋都快被大氅包住了,他唇角微勾,笑話的笑意儼然。花夕顏白了他眼睛,小心大氅底下絆住了自己的腳和鞋子,若是栽個跟頭,那絕對是更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