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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按了兩聲。張齊亞左右看著，是驚奇於盧雪一個人住這麼好的房子。這是市內早些時候開發的小區，但不像安知雅住的那地方陳舊，建築很新，不是高層，盧雪住的是三樓最好的樓層，而且這小區外頭張齊亞看得見掛了塊牌子&ldo;軍事管理區&rdo;。&ldo;這裡是海關單位的住房。她哥哥和她父母共分了三套房子，她父母憐惜她，一套轉給了她。&rdo;安知雅見他有疑問，怕他魯莽直接問了盧雪，才低聲說明，&ldo;所以，當初結婚時，她家裡無論如何都不讓陸全彬住進這套房子裡，情願讓盧雪和陸全彬重新供樓。&rdo;那是父母給的房子，沒理由讓沒有付半分錢的女婿進來住，這是盧雪父母對於女婿的最低要求。張齊亞認為這個要求合情合理，不過，像陸全彬那種貪圖錢財的小人恐怕不是那麼樂意接受這樣的條件。盧雪和陸全彬的婚姻，早從一開始危機重重。安知雅不信盧雪沒有發現，只是在那個時候，或許這是最好的選擇，為了逃避那個人。等了會兒，見沒人來開，又按了兩下門鈴。終於在防盜門裡面傳出了聲音：&ldo;誰吖？&rdo;不是盧雪的聲音，倒像是‐‐夏瑤？安知雅微皺下眉。張齊亞對著話筒答：&ldo;是我和雅姐。&rdo;&ldo;哦。小雅！等等啊。&rdo;夏瑤表示完驚歎，咔的一聲，樓下的防盜門開啟。安知雅和張齊亞上到三樓，見著夏瑤已走到了門口迎接他們兩個。&ldo;你們要來，早告訴我一聲，一塊來嘛。&rdo;夏瑤嘰嘰咕咕著，一邊讓開讓他們兩個進門。&ldo;那你又不打電話給我們？&rdo;安知雅見她在這，這股氣不知從哪裡來的，冷不丁地冒出一句。夏瑤聞到她話裡的火藥味，一愣，接著大智如愚地將它忽略掉，關上門時放低了音量：&ldo;她在屋裡歇著，我剛才摸她額頭還有些燒。你們先進去，我去給你們倒水。&rdo;於是張齊亞躊躇在門口。安知雅先輕輕推開半邊門，看見盧雪半臥在c黃上並沒有躺下，才走了進去。&ldo;坐。坐。&rdo;感冒，那聲音都是啞的，肩上披了件毛線外套的盧雪想掀開被子下c黃來招呼他們。張齊亞見狀連忙攔著：&ldo;雪姐，我們自己來。&rdo;安知雅乾脆把病人按回c黃上，自己坐到c黃邊。盧雪兩手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道：&ldo;不知怎麼給感冒了。昨天急忙去打了吊針，但好像越打越糟糕。&rdo;&ldo;我看看。&rdo;摸了摸病人的額面，的確如夏瑤說的熱沒有退，安知雅問，&ldo;你在哪裡看的病？&rdo;&ldo;社群。大醫院裡像我這種小感冒，連急診都不讓進。門診排不上號。&rdo;盧雪邊說邊捂著鼻子，實在難受。&ldo;這麼一說，那個中藥方子‐‐&rdo;安知雅又皺了皺眉。&ldo;社群醫生開的。&rdo;安知雅馬上給張齊亞使了個眼色，張齊亞將中藥放到了暗處，不準備拿出來了。&ldo;你不要急。如果你不方便，我找個醫生上門來給看看。至於藥我幫你拿。&rdo;安知雅撫住病人的手說。&ldo;我就說小雅自己會看病的話，肯定也能給你看病。你找小雅絕對沒有錯。&rdo;夏瑤端著兩杯水走進來時聽見安知雅這話，半嗔半怨地說。輪到盧雪聽了皺眉頭，搶著道：&ldo;都說了醫者不自醫。&rdo;&ldo;小雅你不能給她看嗎？&rdo;夏瑤一杯水遞給了張齊亞，另一杯水遞到安知雅面前。安知雅這杯水是差點兒不想接的，這夏瑤說話愈來愈沒有分寸又半是裝傻。&ldo;不喜歡喝水？那我給你泡茶。&rdo;夏瑤擠了下眼角。安知雅這才發現今天她一改平日裡的那套時尚打扮，頭髮梳整紮了個馬尾，一身清淡衣褲，腳穿的是低跟鞋，於是接過她手裡的這杯水，仔細地說：&ldo;我不是醫生，沒有醫生執照，不能給人看病的。&rdo;&ldo;是。安大醫生。&rdo;夏瑤笑一笑，明晃晃的牙齒亮起來。安知雅嘴角一抹苦澀，騰出一隻手彈了下她額頭：&ldo;裝模作樣。我又不是慈禧，你討好我也沒有用。&rdo;夏瑤接了她這一指彈功又像是捱了頓訓斥，一點都沒有不高興，走到c黃頭抓起刨刀繼續給削了一半皮的蘋果削皮。房間裡接下來是冷死人的靜默。張齊亞喝著水，感覺喉嚨裡梗著什麼難以嚥下，心跳像要跳到嗓子口，大概是緊張。這屋裡誰都不說話，眼前這三個女人說是朋友，但是，總覺得其中怪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