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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收了回去,並不急於一時,他都等了那麼久。在她起身進去浴室裡衝完涼,走出來時見他坐在客廳裡,聚精會神地看著晚間新聞報道國內外形勢,彷彿今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安知雅心裡邊感到一道巨大的壓力。夜晚睡在女兒身邊,半夜裡聽到女兒喃喃&ldo;爸爸我不敢了&rdo;,她忽然想念起之前在家裡過的那段舒心的小日子。他每天踩腳踏車載自己回家。想必,他之前執意帶她這麼做,便是知道未來有一天這種日子將會很難得。她翻來覆去:究竟,自己要和他走哪一條路?‐‐婚後強愛‐‐過兩天,小丫頭可以去上學了。夜晚,以著近段日子曾家對於安知雅母女的照顧,李墨翰帶女兒上門答謝。突然間貴賓的大駕光臨,讓曾夫人手足無措。曾家那對雙胞胎固然好奇小丫頭的爸爸,但對於母親的這幅驚慌失措感覺更有意思,兩人之間拉起了扯皮。&ldo;媽媽像是見到了國家領導人。&rdo;&ldo;媽媽只見過國家領導三號,聽說彎彎的爸爸1到3號都見過。&rdo;&ldo;哎。&rdo;曾恩濤忒有感慨,&ldo;學校裡都說小丫頭是巴結我們兩個。如果被大家知道,其實是兩個巴結小丫頭,會不會‐‐&rdo;&ldo;會不會什麼?&rdo;曾月煌沒有弟弟的想象力豐富,問。&ldo;看小丫頭不慣眼的教務主任、校長同志,都得暈了。&rdo;曾恩濤邊說邊演戲,學著教務主任老胡同志拉巴著臉,然後兩個白眼一翻。&ldo;你們兩個‐‐&rdo;曾夫人泡了上等的茶葉敬客之後,終於意識到今晚主角兩個兒子還沒出場,板著臉喝道。兩兄弟一前一後從躲著的廚房裡走出來,按照兩個人私底下商量好的,來到李墨翰面前,沒有等曾夫人開口,先筆直敬了個軍禮:&ldo;首長同志好。&rdo;曾夫人啞了巴,見李墨翰拿著的杯子頓在半空,想必是被她兒子突如其來的一招給嚇到了,連忙尷尬地抓下兩個孩子的手,心裡惱怒:這兩個混世小魔王,平常不是都挺聽話的嗎?李墨翰倒是沒有被嚇到,是沒有想到曾家出的這兩個小寶貝,一直聽說很乖,很有大人樣,卻竟是與曾少衛和曾少衛兄長小時候一樣頑皮搗蛋,笑了,阻止曾夫人訓斥兒子:&ldo;我是軍人,他們敬禮也對。&rdo;曾家兄弟得意地朝母親揚揚眉頭,接著毫無拘束地坐下來,圍在李墨翰面前:&ldo;李叔叔,你在哪個部隊的?和我們爸爸一個部隊嗎?&rdo;&ldo;都是人民解放軍。&rdo;李墨翰對待孩子都是這樣,認真對待。曾家兄弟向坐在爸爸身邊的小丫頭擠眉弄眼的:你爸爸很有威嚴,是個真正的軍人。小丫頭也昂起小腦袋瓜,忒感自豪:爸爸不是帥鍋,但是,是個真男人。李墨翰與曾夫人寒暄了幾句話後,問起:&ldo;我聽說彎彎開始學鋼琴了,想問今晚那個鋼琴老師有過來嗎?&rdo;曾夫人很快明白到他是想問小丫頭的學習進度,點著頭說:&ldo;今晚星期三,有的。現在七點整,老師一般七點一刻到。&rdo;小丫頭聽兩個大人這麼一問一答,小心臟跳跳,擔心著:這段日子受了傷,沒有練鋼琴,不知道會不會退步了。於是小臉蛋瓜鍍上了一層憂愁。曾家兄弟拉著小丫頭,說起那天在帝樹第二天舉行的鋼琴演奏會。小丫頭受傷不在,他們兩兄弟見到了那個國際有名的鋼琴大師理查德,他們順便為小丫頭美言了幾句。小丫頭問:&ldo;他聽了你們的演奏嗎?&rdo;&ldo;嗯,聽了,不止聽了我們的。&rdo;曾月煌說,一邊向弟弟使眼色,千萬別口漏了那天因為賈雲秀恬不知恥的賴上去,大師破例聽了安文雯的鋼琴並指點了幾句。小丫頭不需要聽他們說,也知道。今天一回到學校,安文雯已經得意地向她炫耀自己被鋼琴大師親自指點。彎彎很少有的長短吁氣,像個小老頭似的。曾月煌安慰她:&ldo;別擔心。大師答應了,會來擔任我們學校舉辦的鋼琴競賽評委。你肯定能見到。&rdo;曾恩濤卻是和小丫頭一樣皺著小眉頭,抓一把小下巴,想著怎樣才能讓幹了壞事還貪了便宜的安文雯拉下臺。李墨翰只關心女兒是否真的適合彈鋼琴。他不像有些大人想著讓孩子接觸鋼琴可以培育音樂修養,實際上是為了大人自己出風頭。最重要的是,孩子合適不合適。畢竟,有些孩子學了很久,但沒有一點進步,對孩子可以說是一種付出了沒有回報的巨大打擊。音樂屬於藝術的一種,不是努力就可以達到的,更多的是要求一種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