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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嬸和三嫂兩個人對看了下，笑道：&ldo;行。我們和你一塊送過去。&rdo;安知雅把東西準備好，洗乾淨新買的碟碗調羹放一個托盤，由三嫂拿，一個蓋了蓋子的大湯鍋由四嬸端著，她自己捧的托盤複雜一些，幾個小碗各盛著奇色的液體。此時已晚上十點多鐘。約翰夫與小約瑟夫都沒有走，想必對她也不是很信任。李墨翰在妻子離開後是一直都坐在老人家的c黃邊，握著老人家的手。見到妻子回來，才起身幫忙。安知雅在丈夫貼到自己身邊時，說了句：&ldo;要先催吐。&rdo;李墨翰點頭，表示明白，接過她遞過來的第一個小碗。安知雅和三嫂，兩個人一人一邊扶老人家坐起身，拿枕頭靠背。李墨翰自己拿勺子一點點地喂病人。喂到第三勺後，老人家一口吐了出來。這吐出來的，先是痰液，青白色的，後來的不是痰液了，可見到胃液。四嬸和三嫂在旁看了都覺心驚ròu跳。看老人家吐了後，李墨翰並沒有停止喂，而是幾個小碗的液體堅持餵給病人喝。老人家這個喂一口吐幾口，吐到最後，竟是吐不出液體，吐出了一些粘液狀的黑黑黃黃的東西，足以把人嚇的，也不知道李墨翰夫婦想幹什麼。約翰夫醫生中間看見便過來阻止，先是用半生的中文說了一些比較客氣的話，後來見李墨翰完全不聽，換做了英文，語氣生硬到憤怒。小祿站在中間阻攔他。全叔守著門口。老人家這時候吐的整個人都虛脫了，而且還拉了糖稀的大便。在c黃上就這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把大便洩了，李太奶奶多病重都沒有做過這樣令自己感到羞恥的事情，即使是面對自己最疼愛的曾孫子，臉色也漸漸的不大好看，說什麼都不願意再張開嘴巴。&ldo;太夫人。&rdo;安知雅貼著老人家的耳邊說，&ldo;墨翰小時候吃喝拉撒，還不是你侍候的。現在，輪到他孝敬你老人家，這是他的本分。&rdo;李太奶奶睜開的眼珠子看著她，蘊含了一絲信錯人的怒意。沒錯，之前她是親自打了通電話要曾孫子把她帶過來，是由於聽聞了她有一些獨到的本事，想親眼見識。可是，瞧瞧她現在都幹了什麼。&ldo;太夫人，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再起來吃東西，不會再吐了。&rdo;安知雅道這話的時候，與老人家眼對眼對視著，沒有絲毫的畏懼。李太奶奶看著她這雙眼睛，忽然一絲怔。這種眼神，她似乎在哪裡見過。很久以前，當她的父親大病的時候，請來的西醫生都說她父親已到大限，她父親當時也不過才五六十歲，她堅決不信，跑回大陸請來了個老中醫，眼前的這雙眼神無疑有點像那個中醫。李太奶奶把手伸給了曾孫子。李墨翰立馬把老人家扶起來。安知雅這回揭開鍋蓋，舀了一碗無米的粥水，只勺了三分之一的調羹，喂進老人家口裡。如果是往常，老人家應該是喝幾口後吐出來，又堅稱自己喝不下去。然而，這一回，普通碗的一碗，老人家全喝了進去。等老人家喝完粥，安知雅又拿起一個小蝶，裡面放的是黃色的薑汁，讓老人家喝完這碟份量。接著，她看了下表，說：&ldo;半夜兩三點鐘，要再喂一次。&rdo;見老人家吃完不吐，其他人無話可說。接下來幾個人清理了c黃榻，讓老人家躺下去睡。吃完東西胃裡溫暖的李太奶奶，一躺下便睡著了。李墨翰向妻子示意後，和小祿進了隔壁房間與約翰夫醫生說話。四嬸借這個時機與安知雅說話：&ldo;我說侄媳婦，你這先前是給太夫人餵了什麼吐的那麼厲害，然後老人家怎麼吐完又不吐了？&rdo;安知雅是看見了李太奶奶的眼睫毛動了下，方是開口：&ldo;太夫人胃裡有火，先要催吐。&rdo;&ldo;太夫人不是虛嗎？&rdo;中醫的事，四嬸是一知半解的，但不是完全不懂。這虛火能催吐嗎？&ldo;中醫是辨證，不像西醫看症。太夫人臉上青紅，舌尖紅，舌苔厚，都是胃內溼鬱積火。火一樣能致虛。&rdo;多餘的，比如老人家其實底子還是虛，催吐只是先解解表證，到後來她要怎麼給老人家溫補的話，安知雅不會多說了。四嬸她們聽出了她有所保留，當著老人家的面，誇了安知雅幾句。然後，四嬸拉著安知雅的手走到一邊，道：&ldo;這家裡，不止六嬸的脾氣衝一些。你那房裡的爺爺奶奶，也都是不好侍候的。你要多擔待點。畢竟太奶奶疼你老公是全家裡人都知道的事。今天之後，恐怕會多疼你一人。家裡人也不是都心眼不好，總之，你凡事都要看開一些。&rd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