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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驚，問道：&ldo;要不要緊，你試著動動看？&rdo;她的語氣中有掩飾不了的幾分著急，他心裡只覺得一暖，連腿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若她能一直這麼地跟他說話，那麼他的腿就算是斷掉了也值得的。&ldo;我試過了。好像是骨折了-----&rdo;現在這個情況叫救兵是不可能的，可他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辦法下樓。她一下子在腦中轉了數個念頭，最後只好道：&ldo;我扶著你走走看。&rdo;她伸手想試著攙扶著他起來，他卻推開了，道：&ldo;你快走。快下去。不要管我了，你扶不動我的。&rdo;她不說話，卻用力地扯著他的手臂。他又推開，她又抓住。如此地反覆。他在黑暗中，深深地凝視著她，聲音低了下來道：&ldo;你不是討厭我嗎，我不能下去，不是更好。&rdo;她的動作停滯了，呼吸漸急促了起來。頓了頓，才淡然著道：&ldo;是，我是討厭你。可我還不至於見死不救，何況你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我沒有理由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裡。&rdo;原來只是如此而已。他沉默了，空氣裡很靜謐。一陣無聲後，他總算是說話了：&ldo;你先扶我起來吧。&rdo;她的身體柔軟香馥，令人生出莫名的窒息，可窒息中分明又有種熟悉的眷念。她的手放在他的腰側，而他右手則摟著她的肩膀，如同兩個連體嬰，一步一步地走下樓梯。他儘量把全身的力量都放在左腳上，減輕她的負擔。才不過走了短短几十米，她已經氣喘吁吁了。他在上方嘆了口氣，聲音低不可聞：&ldo;你還是這麼倔---&rdo;她輕咬著下唇，呼吸忽急忽緩。又走了一段路，總算是到了樓梯間了。他鬆開了手臂，又扯開了她的手，靠在牆壁上：&ldo;你快下去吧。&rdo;她沒有動。他的聲音堅決無比：&ldo;樓綠喬，你給我下去，聽到沒有？&rdo;樓梯間裡的逃生燈，淡淡地發著綠熒熒的光，她背對著他，所以從他的角度，只能瞧見她纖瘦的背影。他扶著牆，在樓梯上坐了下來：&ldo;我不走了。&rdo;她安靜地站著，幾秒後，才漠然地開口道：&ldo;那我也不走了。&rdo;無論怎麼樣，他是為了她受傷的，她不想欠他這麼一個人情。她隔著幾級樓梯坐了下來，離他大約一米左右的距離。兩人無言僵持著，唯有空氣裡的警報聲依舊刺耳的響個不停。好一會兒，他低低地道：&ldo;小喬，對不起。&rdo;她彷彿沒有聽見。他卻依舊低聲道：&ldo;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想跟你說聲對不起。&rdo;她不動不語，只是沉默，好一會兒，還是沉默。良久，才淡淡然地道：&ldo;不用了，我已經不記得了。&rdo;忘記是對他最好的報復。若是惦記的話，越是惦記越是難以忘記。他道：&ldo;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rdo;加州的陽光璀璨明媚----她站在街上-------他擁著另一個女子----這一切竟然久的彷彿是上輩子發生的一般。她微微扯了扯嘴角：&ldo;這和我已經沒有半點關係了，所以你沒有必要對我解釋那麼多。你的解釋物件應該是你家裡那位吧。&rdo;他似乎愕然了一下：&ldo;我家裡那位？？&rdo;他頓了頓才想起她拿檔案那天，姐姐在廚房裡摔了一下，他急匆匆地趕回去。她一副著急著想走的模樣，知道她不想與他有任何瓜葛，連他想把她介紹給姐姐的時間也沒有給。他大約是笑了出來，語氣比方才輕快了許多：&ldo;那是我姐姐。你不記得了嗎？我以前給你看過姐姐的照片的啊，就你說我瘦的像猴子那張，我邊上的就是我姐姐-----&rdo;她自然記得她是看過那張照片，但照片裡的女子扎著兩條辮子，又土又模糊，她怎麼可能把她跟那日在他客廳裡的女子聯絡起來。她有些遲疑才道：&ldo;一點也不像---&rdo;忽然想起她的一雙腿，頓時止住了。當年照片裡的他姐姐並不是這個樣子的啊。大約是中間發生了什麼變故吧。他似乎猜到她在想什麼，解釋著道：&ldo;我姐姐在廠裡出了事故，所以造成了現在這個樣子。&rdo;語氣中說不出的悵然。那個時間大概他和她已經分手了吧，所以她一點也不知道。她知道他姐姐一直很照顧他，當年甚至為了他，放棄了讀書的機會。好一會兒，她才道：&ldo;治不好了嗎？&rdo;問了之後才發覺自己說的是廢話，如果能治療的話，以他現在的能力怎麼會沒有治好的。他在黑暗中&ldo;恩&rdo;了一聲，許久，嘆了一口氣，惆悵無限：&ldo;我覺得我真對不起我姐姐，如果當年她沒有把讀書的機會讓給我，她現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