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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正璇把香皂拆開來,放置在肥皂盒中,再擱到沐浴房的角架上。他洗澡從來不用沐浴露,身上每次都是香皂乾淨清慡的味道。小小的空間,因這些生活用品,一下子似乎有了家的味道。聶重之回來的時候見蔣正璇不在客廳,不在廚房,心便像被懸掛了起來。乍一聽到浴室裡的聲響,轉身一眼便瞧見她低著頭,小心翼冀地在拆香皂。她是不是還記得他喜歡用香皂?蔣正璇抬頭便看到聶重之黑亮如星的眼睛。她怔了怔,昨日這眼睛還是渾濁怪松,今天則明顯有精神多了,似有光注人一般,晶亮得直叫人移不開眼去。聶重之稍稍地別過臉:&ldo;吃飯了。&rdo;照例是港式煲湯,另外炒了幾個菜,加兩份米飯,另外……蔣正璇的視線一頓,居然還有一份榴鏈蘇。蔣正璇實在餓了,她用了半碗飯、兩個榴鏈蘇,還有兩碗湯,最後的剩菜剩飯又都是聶重之掃光的。飯後,有默契一般,聶重之收拾餐桌,她進臥室開始整理被子c黃褥。若是四年多以前,她估計只有朝著這些看的份兒了。經過紐約四年的生活,她也鍛鍊了出來。鋪c黃鋪被單,雖不能說駕輕就熟,但也不至於手忙腳亂。等到全部弄妥,已經是下午兩三點的光景了。蔣正璇也顧不得聶重之了,她累得趴在c黃上只剩下喘氣的份兒了。是在是累,片刻後,蔣正璇便合上重重的眼皮,沉沉入睡。她睡得很香,長長的睫毛卷捲翹起,一如當年。曾經的他,心心念唸的,不是睜開眼就是能看到她在身邊。念想太深了,以至於此情此景,對他而言,美好得猶如泡沫幻影。他唯有真的看到她,才相信她真的在這裡。聶重之如貓一樣悄無聲息的站在c黃頭靜靜凝望經甄選的睡顏。她真的在這裡,她真的在這裡伴著他!整個世界彷彿有種春暖花開、陽光萬丈、明媚得無法形容的雀躍歡喜,可聶重之又患得患失地害怕,還哦啊她很快就不要他了,害怕她隨時會不要他。曾經的他,是公認的天之驕子,青年才俊,她都不屑一顧。如今的他又何德何能可以把她留下呢?歡喜與惶恐,如冷暖兩股激流不斷地衝擊著他。漸漸地,那種惶恐容怕佔據了上風。是啊,她現在不過是可憐他罷了,她隨時會不要他的。她若是發現他目前的狀況,馬上就會不要他了。聶重之發現自己其實是一個徹頭徹尾自欺欺人的傻子。明知她不過是可憐他,他也那般歡喜。明知道她說出的那句陪他,只不過是騙他的。可他卻那麼心甘情願被她騙。哪怕是騙,至少,她還願憊騙他!那年,在急救室外面,當他知道她有了他的孩子,她的肚子裡有他的寶寶,她和他兩個人的寶寶,聶重之便傻掉了,開心得傻掉了!他被蔣正楠揍得鼻青臉腫,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他對蔣正楠說:&ldo;蔣,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愛璇璇的,並不比你少一分。&rdo;蔣正楠的回答是再給了他狠狠的幾拳。那時候,所有的事情曝光了,所有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她再也嫁不了葉英章,而她有懷了他的寶寶,聶重之一廂情願地以為她會選擇他的。可她沒有,她甚至連寶寶也不要。他求她,他無數次的求她。他甚至想過,她只要把孩子生下來,他哪怕帶著孩子從此消失,一輩子不在她身邊出現,他也願意。然而,無論他這麼哀求,她還是不肯要那個孩子。在醫院的時候,他差一點就掐死了她,真的只差那麼一點點。從那後,他的人生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明媚燦爛。他如行屍走ròu一般,每天借酒消愁,對所有的一切都不管不顧。錢,他那個時候是有錢,多得都成看一個個阿拉伯數字。但他要那些數字來做什麼,他真正想要的,他卻得不到。她從來不愛他,她愛的只是葉英章,心心念念地想著的不過是嫁給葉英章,做葉英章的老婆。哪怕有了他的孩子,她也毅然決然地不肯要。他其實是明白的。與其說她不要那個孩子,還不如說是她不要他!她一直討厭 他,所以也討厭那個孩子,恨屋也是會及烏!當年他被一聲注射了鎮靜劑,醒來後的第一時間便是衝去找她的主治醫生。醫生說是她不小心滑到導致的流產。當年他聽了之後,第一反應便是&ldo;哈哈哈哈&rdo;地大笑,&ldo;不小心&rdo;滑到,這&ldo;不小心&rdo;裡頭有她多少的刻意為之,這個世界上只有他聶重之才能明白。那是個未出世的孩子,他和她的骨ròu。只要再過幾個月,生下來就是活生生的孩子,會哭會笑會吵會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