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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聶重之沒有手機,她根不聯絡不到。於是餘下的半個下午,蔣正璇便在抬頭看天、低頭看電腦中度過。盼啊盼的,聶重之一直到晚上七點多才提了菜回來。進門見蔣正璇埋頭在忙,什麼解釋也沒有,便匆匆進了廚房,歉意地道:&ldo;餓了吧?我馬上煮麵。&rdo;蔣正璇心裡頭本有些小小的氣惱,但一見他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暗含著的那股氣惱委屈的感覺便緩了下去。靠在廚房門口,看著他加水煮熟麵條、起油蝙炒作料,看著他把煮熟的麵條放在作料裡頭一起煮,然後小小的屋子香氣四溢。從前在他那頂層公寓的時候,很多箇中午時分,她一睜開眼見他靠在c黃頭,邊喝紅酒邊閒閒地翻著檔案。見她懶懶地醒來,會第一時間朝她露出性感的微笑:&ldo;要不要再多睡一會兒?&rdo;然後會擱下酒杯,過來吻她鬧她……那個時候她從來不會理睬他,也不與他說一句話。可他好像並不為意,一直甘之若怡。蔣正璇怔怔回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這麼突然地就想起了從前。而且最奇怪的是,如今回憶從前,竟然再提不起當年那些對他咬牙切齒的恨意了,彷彿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偷走了所有的愛恨,只剩下許多淺淺的畫面。她回神抬眼,便看見聶重之端著香氣騰騰的海鮮麵對她微笑:&ldo;好了,可以吃了。&rdo;聶重之在她對面坐下,默不作聲挑著料,認認真真地把自己碗裡的大小海鮮一一都揀給了她。燈光流離中,他的輪廓好看分明,神色柔軟得不可思議,蔣正璇心頭一抽,一股沒頭腦的酸楚歡喜湧了上來。其實他一直以來都是這麼對待她的!吃牛排會給她切好,吃魚會幫她把骨頭剔了,烤ròu會把ròu烤好蘸好醬料夾到她的瓷碟裡。吃日料的話,更是會將芥末、醬油、醋調好才遞給她。那個時候的她一直處於被強迫的不甘、委屈、憤怒之中,跟他吃的每一頓飯都覺得像是一場酷刑,恨不得早吃完、早點兒從他身邊逃開,所以她從未留意過什麼。可是,此時此刻,蔣正璇忽然有種奇怪之極的感覺事情,他以往對她做的事情,好像也並非完全不能原諒。很多時候,他待她,其實比大哥對她還寵愛幾分。見他碗裡挑得只剩麵條,蔣正璇低頭把自己碗裡的料也學著他的樣,默默無言地揀了給他:&ldo;吃吧。&rdo;聶重之整個人似乎震了震,好半晌才緩緩動筷。橘黃色的燈光下,兩人靜靜地吃完了一碗麵。很多年後,聶重之回想這一天,依舊覺得那般不真切。她的臉,她嘴角的那抹微笑,都是光暈繚繞般不真切。一連數日,都是如此。等蔣正璇早上醒來的時候,聶重之又已經不在。依舊留了紙條,說晚上回來給她做飯。這一日,又是如此。蔣正璇捏著紙條頗有些納悶,他到底是做什麼去了?晚上她一定要問清楚,絕對不能讓他一句&ldo;有事&rdo;就敷衍了過去。聶重之又是天色漆黑才回來。一進門,便含笑道:&ldo;煮了一個星期的麵條,今晚給你做大餐。&rdo;其實聶重之的手藝好,又變著花樣給蔣正璇做,哪怕是吃麵條,一日海鮮麵,一日青菜面,一日炸醬麵,一日排骨麵,等等,蔣正璇亦未覺得厭倦。但聽聶重之說大餐,她不免心頭癢癢,放下畫了一半的設計手稿,跟拉著拖鞋&ldo;啪嗒啪嗒&rdo;地進了廚房,站在他身旁探著頭:&ldo;做什麼大餐?&rdo;不料聶重之回頭,蔣正璇的唇便堪堪地從他臉上擦了過去.這樣突如其來的親暱,不免讓彼此一徵。蔣正璇見聶重之的目光如炬,灼灼地盯著她,便有些羞赧,眸光不自然地垂下。聶重之心裡卻因這一接觸漏跳了一個節拍。他摸不清蔣正璇的反應,只好表面上淡淡地若無其事地道:&ldo;買了很多蝦蟹,我記得你喜歡吃海鮮。&rdo;蔣正璇的視線垂落在聶重之的手臂上,忽熱停頓了下來,他袖子捲起處,隱隱露出黑紅的一條。她定睛再看,感覺像是傷痕。蔣正璇伸手去掀他的袖子:&ldo;這裡怎麼了?&rdo;聶重之右手臂往身後一縮,避著她:&ldo;沒什麼,不小心擦到了,不礙事。&rdo;見他這樣閃躲,蔣正璇自然更是不肯放手,與他面對面地僵持著:&ldo;讓我瞧瞧。&rdo;聶重之無可奈何,只得由著她把袖子往上翻折。蔣正璇驀地便凝住不動了。他手肘上方有一條長長的傷口,雖然已經癒合結痴了,可還是血紅得猙獰之極,讓人觸目驚心。&ldo;這是怎麼弄的?&rdo;蔣正璇的指尖顫顫地擱在上頭,隔了幾毫米的距離,不敢碰觸到傷口,她慌亂地道,&ldo;小藥箱擱哪兒了?&rdo;